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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贺云沉听不下去,他紧紧抓着被子,声音都抖了,“别说了……”
不要再提起那件事,不要再欺骗他。
沈闻非看他浑身颤抖的模样,赶紧把他搂进怀里,连声道歉,“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贺云沉不想听沈闻非道歉,他现在只想躺下,躲起来,永远永远睡过去,如果可以,离沈闻非越远越好。
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别人,自己也不会痛了。
沈闻非抱着不停向下滑的贺云沉,哄他,“乖乖先喝药好不好?喝了药再躺下,我陪你睡一会儿,来,我们喝药。”
贺云沉越来越反胃,但他一声不吭地喝光了那碗药,忍着胃里的灼烧感躺下。
沈闻非低头吻他,吻他潮湿的眼角和苦涩的嘴唇,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孩子一样哄他睡觉。
尽管已经伤透了心,但是十几年的习惯还是让贺云沉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贺云沉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他擡起头,刚说了声“陛下”,就被人叼住嘴唇。沈闻非吻他,不放开,说话时嘴唇磨蹭,他声音很轻,“叫我名字。”
他说:“云沉,叫我名字。”
贺云沉喊不出口。
刚才还平静如一潭死水的人,现在满目慌张只想逃开,沈闻非心里痛得厉害,犹豫一下,还是没忍心继续逼他,吻吻他的额头,把他搂进怀里,像刚才一样哄他。
“没事了。我守着你,不怕了,没事了。”
沈闻非刚从前朝脱身回来,屋内热气扑面,他匆匆赶来,衣摆偶然蹭上的雪花一下子就渗进衣料。
他脱去大氅,身上仍旧带着凛冽的寒气。
“外面好冷。”沈闻非给贺云沉扯了扯被子,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这样的触碰还是让贺云沉心头一颤,他一直低下头,避开沈闻非的目光。
“我让他们给你送了你爱吃的酥饼,特地让御膳房做的小小的,你爱吃的乳糖馅儿,吃了几块?好吃吗?”
“……好吃,”贺云沉擡起眼睛,看着沈闻非,轻轻扣住他的手,“陛下。”
沈闻非有些孩子耍赖似的,捧着他的脸就亲了过去。他手指跟嘴唇还是有些冷,蹭在贺云沉的脸上,後者闭上眼睛,任凭人咬了一口。
“说了不许再叫我这个,”沈闻非还是捧着他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蹭了蹭,“叫我名字,云沉,我要听你叫我名字。”
贺云沉不明白沈闻非这麽做的意义,也不知道他这样一时兴起能支撑多久。
幸亏他不用他支撑太久。
贺云沉舔舔嘴唇,跟前几天似的,声音很小地:“闻非。”
沈闻非这才高兴起来,又亲了亲贺云沉。他觉得手心里的人一下子就瘦得可怜,像一株冻坏了的花草,怎麽都养不好。
贺云沉让他瞧得低下眼睛,耳朵也被人夹在指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沈闻非说:“我命人在修整正阳宫了。”
“正阳宫太久空着,里面的亭台也都是些之前的样式,太老旧,也破败了,”沈闻非拉过贺云沉的手,摩挲着他的手腕,“我自己画的花样,到时候种什麽花草,我们一起看看。”
贺云沉听着,总觉得难过。
“闻非,”贺云沉反手拉住沈闻非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你说,”沈闻非眼睛亮了一下,抱着贺云沉的手臂紧了紧,“我都听你的。”
“我想,想去宝华殿看看。”
沈闻非心口一滞。
“我心里实在放不下,”贺云沉拉着沈闻非的手,又垂下眼睛,“昨天梦里,我又……”
“好。”
贺云沉怔怔。他编想的理由还没说完,没成想沈闻非就同意了。
“等外面雪停一停,”沈闻非看着贺云沉的手,摸他指上掌心里的老茧,“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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