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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非贴着他的额头,贴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一点儿都舍不得撒手。嘴唇跟手都开始不老实起来,黏糊着嗓子喊“云沉”“好云沉”,好像是一条饿坏了的小狗,一个劲儿地往贺云沉衣领里面拱。
“可以吗?”沈闻非擡头,咬着贺云沉的耳朵,“可以吗云沉。”
贺云沉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嘴唇,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然後,天旋地转。
那天晚上贺云沉过得很辛苦,沈闻非好像是一头不知疲倦的兽,刚开头的温柔很快就消失殆尽,往後就是掐着他无休止地横冲直撞。
贺云沉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一艘颠簸的船里,晃晃悠悠地走不到目的地,好几次他忍不住往前爬,又被掐着腰拽回来。
沈闻非动作凶狠不变,但是说话声音却温声哄诱,咬着贺云沉柔软的皮肉,卡着他的身体不松。
贺云沉挣扎着往前膝行两步,扶着床头的床柜,被人堵进角落,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天就要亮了。
常恩已经备好了热水,却不见皇帝陛下出来,一直到天都亮了,寝殿里的铃铛才响了一声。
贺云沉太累,一晚上断断续续醒了又昏睡,然後又被折腾醒,现在根本睁不开眼睛,沈闻非抱着他去沐浴,把他一寸一寸地洗干净,又小心宝贝地裹好放进床帐,然後就在一边守着他,看他睡觉。
就这样了,沈闻非还是不老实,一开始拉着贺云沉的手不松,後来又去摸他的脸和耳朵,又凑过去亲他,闻他脸上的味道。
总之一刻钟也不能分开。
贺云沉迷迷糊糊觉得有些痒,可又没有力气擡手,脸往旁边歪,又让人扶着转过来,然後嘴唇被含住,那种熟悉的被亲吻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贺云沉小小的呜咽一声,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沈闻非的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沈闻非拉着贺云沉的手,含含糊糊地叫他的名字。
贺云沉觉得自己好累啊,他是想要擡手抱一抱沈闻非的,但是周公找他实在是有要紧事,拖着他往梦境深处去,挣扎几下还是没有效果,贺云沉头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宫殿之内的灯全都灭了,所有的帘都垂着,只有七枚矮小的蜡烛燃着豆大的火光,尽职尽责又勉强支撑着,驱散着这里浓郁的黑暗。
韩雪年身上多了好几个血洞口,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上面还透着殷红的痕迹。他早就没了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如同一件破败旧袍一般,昏迷着,被人随意扔在地上。
蓝耳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站在他的脸的旁边,手背上还鼓动着狰狞的血脉。
“难道这世上就没人能做出上品‘听铃’……”韩雪为喃喃自语,眼中全是血丝,却还是只能一脸颓败地坐在南昭王床前。
他想不明白,母亲是世间仅有的制蛊天资,为何手下奇蛊无数,却研制不出一只“听铃”?
现在自己也投入其中,以王族血脉为引,竟还是……
韩雪年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蓝家满门被灭,蓝耳对韩雪年并非一句“恨之入骨”可以形容的,见他又醒了过来,当即提刀又要动手。
“蓝耳,”韩雪为撑着床塌站起身来,“先等等。”
韩雪年被这双狠心主仆折磨得浑身是血,他半睁着眼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心里又是惊惧又是怨恨,然後口中布块被拔了出来。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话要说。”韩雪为蹲在他面前,声音面色都冷淡,“说吧,我再给你机会。”
“……”韩雪年浑身都疼,他张了好几次嘴,却只是发出来低低的呻吟声。
韩雪为不怕他不说话,韩雪年体内的“听铃”会让他张嘴。
“你放了我,”韩雪年断断续续地说,“我丶我知道‘听铃’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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