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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他比阳光还耀眼
外面日头有点大,灼热地炙烤着大地,季司本来就发着烧,被太阳晒得更是全身发烫,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不知走了多久,他才走到海边。
海浪一下一下扑打在沙滩上,偶尔亲吻到季司的脚,带着冰凉的触感,让人十分舒服,引得他往里面走了几步,不知不觉已经让海水淹没了他的小腿。
这其实十分不好受,季司小腿上有这大大小小被玻璃割伤的伤口,而海水中有盐,碰到伤口自然是非常疼的。
季司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正打算付诸行动时,就听到岸边传来一阵惊慌的惊呼声。
他循着声音望去,看到路霖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眼看着路霖已经到了他跟前,还没来得及说什麽,路霖就已经一把抱住了季司,语气中带着惊慌失措还有压制不住的怒意,“谁让你到海边来的?你想干什麽?”
路霖依然沉浸在找了吃的去山洞却没看到季司,急得他无头苍蝇地乱找,终于在海边看到了季司,却看他一步一步往海里走的恐惧中,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
季司被抱了个满怀,他们俩都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的味道都不好闻,但季司闻着路霖身上的味道时,却莫名的很安心。
“以後再敢做傻事,我一定打断你的腿。”路霖放完狠话,就拖着季司往岸上走。
季司茫然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路霖误会了什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不会以为我要跳海自杀吧?我才不会选择自杀这麽窝囊的死法。”
路霖拧着眉看季司,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满脸的质疑,“不然你是打算发着烧来海里游个泳吗?”
“不是,”季司说着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匕首放在路霖面前,说:“我只是想着海水应该有消毒的作用,我想把流脓的伤口割破,放掉脓血,用海水洗一下,这样或许可以好得快一点。”
从季司嘴里听到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答案,路霖还有些难以置信,瞪大着眼睛看着季司,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嗯。”季司点了点头,他原本是这麽想的,但是路霖在他面前,他突然又生出点胆怯来,不敢动手了。
季司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下?”
路霖问:“为什麽?”
季司当然不能说因为怕疼,怕在他面前表现出不争气的样子,于是只能板着脸说:“没为什麽,就是不想看到你。”
路霖不能理解为什麽好好说着话的季司怎麽又发脾气了,但他习惯了季司的口是心非,并没有当一回事,反而轻声哄道:“自己处理伤口不太方便,我来帮你好不好?”
“不用!”季司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脱口而出的瞬间又怕被路霖误会他是因为怂了,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哦。”路霖闷闷地应了一声,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依旧让他有点伤心。
季司自己心虚着,也没来得及注意路霖的表情。
等路霖离开了,他才把匕首从鞘中拔了出来,看了看锋利的刀锋,又看了看自己长了脓肿成馒头的手,咬了咬牙,一狠心一刀划了下去,轻轻地划了一下,就挑破了成熟的脓包,不断有脓水从里面流出来。
季司疼得闭紧了双眼,有点点湿意顺着紧闭的眼角渗出,沾湿了不断颤动的眼睫,嘴唇紧紧咬着,都快被尖利的牙齿咬破皮了,才忍着没叫出声来。
有些残馀的脓水还留在里头,季司不得不用手去挤,身体因为疼痛不停地颤着,额头也冒着细细的汗,一直等到创口处流出来的不再是脓水,而是鲜血之後,季司才用海水洗了洗伤口。
这个动作更加要命,流着血的伤口碰到海水和直接往伤口上撒盐没什麽区别,季司疼得差点原地跳脚。
等季司处理完身上的伤口时,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睫毛上挂着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他躺在沙滩上,疼得虚脱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太阳晒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干脆躺在沙滩上假寐,过了没多久,他就听到人走在沙滩上传来的沙沙声,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路霖逆着光朝他走来。
十四岁的少年处于发育期,身体已经开始渐渐抽条,带着青春的朝气以及叛逆期专有的那点桀骜。
阳光太刺眼,少年的脸隐没在阴影之中,柔和了脸部的线条,季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莫名觉得那双灰绿色的眸子似乎带着光,比阳光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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