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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赫宇阴了脸抱起双臂,手下还在继续说:“我们几个当时都在那码头看呢,刚开始还以为施总要把他们弄死了,但施总很有手段,简直手拿把掐。”
“滚出去。”尚赫宇说。
手下低头:“对不起尚总!”
“滚!”尚赫宇腾地起身踢他一脚,他趔趄着跑出了门。
尚赫宇简直气得要命,转了个圈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瞟见桌上的电子日历,他想到了什麽,掏出手机给春台打电话。
“春台。”电话一通他就问:“你生日多少?”
“11月。”春台说。
他知道春台是不想跟他多说,自顾自地猜:“那是11月5?13?20?还是——”他背过身靠着办公桌,“25?”
“25。”春台说,“现在忙,先挂了。”
尚赫宇听着手机里的“嘟嘟”无声地笑,果然啊果然,每年的11月25日,施柏绿雷打不动去墓地,就是因为这个吧。
他转念又想,难道他亲爱的弟弟是认为曾经深爱过的人儿已经死了吗?那要是忽然在他的订婚宴上看见春台……他乐了起来。
敲门声又响起,尚赫宇心情大好,说:“进来。”
顾云青推开门,却没走进,汇报道:“尚总,人事部已经筛好简历,你是先看看,还是直接可以安排面试?”
“什麽东西?”尚赫宇疑问。
“你的工作助理。”顾云青道。
“我不是说了,生活上的以及工作汇报上的都由你来做,再给你加工资。”尚赫宇把这话题过了,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订婚日期定了,就在11月26日。”
顾云青面无表情道:“恭喜。”
“没意思。”尚赫宇嗓音轻快,“出去吧。”
顾云青关上了门。
尚赫宇为了他跟春台的订婚宴,打算资助一个拍同性题材电影的导演。
既然同性结婚会引起非议,那他就砸钱把同性题材搬到影院,让这非议越大越好,到时候大家都讨论得热火朝天,多好!
这个导演叫傅立,因为拍同性电影赚不到钱,所以本职是摄影师,尚赫宇亲自来见他,他还傲气得很,问尚赫宇的目的是什麽。
“我哪有什麽目的?”尚赫宇摊开一只手,“我26号订婚,到时候你的电影正好上映,共同喜乐。”
“你要跟男人结婚?”傅立问。
“到时候傅导演你也来啊,我老婆长得可漂亮了,能拍电影的程度。”尚赫宇一脸骄傲起了身。
尚赫宇在回去的路上,接到秋梨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因为秋梨家底雄厚,经纪人讲话很是嚣张:“早听说尚总很喜欢举办化妆酒会,这次扮演的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吗?”
“是我的错,这样吧,什麽时候我有空亲自向你们赔罪。”尚赫宇道,“我不也是看秋梨女士无缝进组太辛苦嘛。”
“我们秋梨不想跟你见面。”经纪人说。
“我的订婚宴她总得来吧?我相信秋伯伯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并且秋梨她正好也没戏拍,很空闲不是?”
经纪人懒得跟尚赫宇扯,听他说完後就挂了电话。
尚赫宇心情不错,他跟春台的订婚宴,越多人来越好。
他恨不得叫全天下的人都来看,施柏绿日思夜想的爱人,成为他的另一半站在了他身边。
尚赫宇走後,傅立陷入沉思,他不想承认,但他得承认,他拍同性电影的勇气是施柏绿给的。
他知道施柏绿在戒同所待过八个月。现在听到尚赫宇要跟男人结婚的消息,他竟然也会为施柏绿感到唏嘘。
施柏绿,傅立在心里说,你五年前对春台的执着,是否在戒同所里化作一阵阵电击,不得不消逝了吗?
消逝不了的。
不然施柏绿不会又在11月25日这天来墓地给春台过生日。
他穿西服打领结,正式万分,发型一丝不茍,冷冽的狂风吹着,一根黑发戳红眼眶。
他带来青葡萄蛋糕跟雏菊,站在一块未命名的墓碑前,长久冷傲地睥睨,在深色氛围的墓园之中,他是更黑更浓的一笔。
“窗春台。”想到那张脸,心中仍然蹿过阵阵电流,五年时间太短,他忘记不了。
电击确实没有消逝他对春台的执着,这执着让他对春台爱恨交织。
爱的是五年前给他回吻的春台,恨得是对他说并不喜欢男人的春台。
他最恨的就是春台不喜欢他。
在戒同所里接受过的八个月电击,叫他如果找到了春台,那他的这份执着一定让他阴暗万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麽好人。
五年前在陌玉镇的星星旅馆里,春台给他过生日,他许过希望春台天天开心的愿望。
他垂眸,把蛋糕跟雏菊摆好在墓碑前,没错,因为他找不到春台所以就当春台死了。
他把春台当他的亡夫,又不敢在墓碑上刻上“窗春台”三个字。
他抚摸墓碑的脸,阴森森的眉眼忽而柔和,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恶劣。
“窗春台,我不希望你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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