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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湘河,他再正式道歉补偿。叶小远点头:“不会晚你们太久,六六大人,还请照顾好殿下。要是他有任何不适,立即停下休息。”乙十二颔首。交代完毕,曲渡边这才和乙十二纵马离开。一路南行。不远处,矮山崖上。禹若看着下面快马飞过的两道身影,毫不意外。他转身,“走,追上他们。”七皇子从皇子所消失了。打晕了护卫,还拐跑了太医。只留下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书信:爹,我去湘河了。崇昭帝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还在跟大臣们点灯熬油的开会,此时拿着纸条气的浑身都抖。“混账!混账羔子!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余公公气都不敢大声喘,“应该是趁着北城门换值的时候出去的,只有那时候过了一辆装菜的车,有小太监打盹,没检查。所以……”崇昭帝:“追!给朕追回来!”方太傅:“陛下,现在去追,大概已经晚了。”小殿下虽然常年生病,但武功底子却是皇子之中一等一的好,骑马射箭不在话下,一般人真的追不上他。崇昭帝背着手,来回踱步,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如此顺利出城,肯定是有人纵着帮他,老四?还是他外婆?真是娇惯的他不止天高地厚,天灾也是他能掺和的?他去了那里指不定是谁救谁!”余公公小声劝道:“您别生大气,起码七殿下对自己很了解,还知道带着太医,也算懂事了……”崇昭帝心头梗住。这叫懂事?他撑在桌面,深吸一口气,“工部尚书,你明日和谢侍郎出发,赶赴湘河,总辖三郡事宜,一有情况,立马差人报信。先带着一批物资应急,到地方之后从监督义仓放粮,务必安顿好百姓。”“考察决堤的原因,是不是全都因为南宁堤坝的损毁导致。”工部尚书拱手:“是。”谢侍郎就是谢静山,宣妃的哥哥,此事带着他前去湘河再合适不过。没多久,暗哨递进来一道折子。正是禹若留下来的。崇昭帝打开一看,气笑了:“好啊,都跑了。”他把折子递给方太傅。方太傅:“虽然去了湘河,但他又跑不了。他去了,对我们也算好事吧。”现在南宁没有开战的意思,禹若皇子眼瞧着是不受宠的那个,异国血统,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没有大周和南宁协商同意,他回去了也会被找借口重新送回来。现在禹若去了湘河,他多少是个皇子,他都去灾区了,南宁皇帝再没有表示,国内百姓如何想?这样一来,他们让南宁拿钱赈灾的可能性大大增加。除非南宁皇帝真的不要脸,也不要民心了。-快到天明的时候,曲渡边和乙十二才找了个山洞洞口停下来稍作休息。马儿累的在旁边吃草。他们捡了点柴火,柴火是湿的,点了好一会儿才点着。天空一片墨蓝色,还坠着几颗稀疏的星星。乙十二把水壶和干粮递过来,“殿下。”曲渡边嗯了声,“你也吃点,一起吃。”他把点心靠近火堆热了热,囫囵吃了几个果腹。不能停太久,等马儿吃草吃得差不多,他们就该走了。乙十二坐在他对面,无声吃了几口,忽的耳朵一动,警觉道:“有人来了。”曲渡边顿时凝神。乙十二:“马蹄声,两个人。”曲渡边:“应该不是父皇派来的。”他走出洞口,很快,禹若和谷心出现在他视野中。两人勒马停下,禹若挑眉道:“好巧哦,又见面了。”曲渡边:“……”他上下扫视禹若一眼:“穿着下人装,偷跑出来的吧。”禹若翻身下马,“你不也是一样。”他自来熟地进了山洞,坐在火堆旁边,伸手暖了暖。虽然是夏日,但黎明时分总是寒凉的,一路快马,身上都被风吹冷透了。曲渡边:“就算去了湘河,你也回不去南宁。”禹若:“我不是为了回去。”曲渡边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刚才的点心,慢慢吃着,察觉到禹若的视线后,他把剩下点心给了乙十二,“别叫人偷了,六六,藏好。”乙十二看了眼禹若,点点头,拿去了外面,放在马背搭兜里。禹若:“……谁想吃了!”曲渡边:“你去了有什么用呢,什么都没带,连吃的都没有。”禹若:“那你去了又有什么用?何不等着你父皇派下官员,你自己留在京城等待消息?”曲渡边没说话,微微抬眼。禹若与他对视:“你是什么原因,我便是什么原因。”曲渡边:“你是为了南宁百姓,我是为了私心。”禹若:“你说是便是吧。”他们两个在山洞里面一来一往,乙十二在外面检查马蹄。检查完后,乙十二靠在洞口边的大石头上,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小瓷瓶。离开京城,三日醉的解药暗卫处是一定不会再给他送来了,他带了多年前老侯爷给他的千钱丹,应该可以缓解毒发。希望能多撑几日,撑到殿下不需要他。山洞内。曲渡边踢灭火堆,拍拍手:“休息够了,出发。中间就不停了,换马轮骑,只需一日半便可抵达湘河郡。”禹若赶紧站起来:“我可没有马换着骑。”曲渡边:“关我何事。”他翻身上马,“六六,走!”“等等我啊。”禹若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四人再次启程。-正午时分。工部尚书协同谢静山,带着队伍一起出发。他们准备的已然非常快速,只是带着路上用的物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谢静山临走之前,被自家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把妹妹宣妃和七皇子安全带回来。车队出发的时候,谢静山清点完毕,去找自家顶头上司工部尚书的时候,看见一位少年郎正在拦在工部尚书面前苦苦请求。谢静山咦了一声,“这不是奚大人家中的公子?”奚子行连忙行礼:“谢大人。”“免礼,”谢静山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背着包裹,俨然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纳闷,“你在这里作甚。”这位奚家的公子,似乎跟七殿下的关系不错。工部尚书:“他缠着我,也要去湘河。真是胡闹,我等是去办公,又不是游玩,他只是举人,即便是解元也没有官身,非要闹着去那里,出了意外,谁的责任?”要不是看在这小子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他的老同僚的份上,他铁定叫人打出去。奚子行:“小子是为了下次春闱做准备,只有深入地方,才能考察百姓疾苦,做出来的文章才更能贴合大周的现状。”他递上一封手书,凑近低声说。“这也是父亲大人的意思,还望二位看在与我父亲都是同朝为官的份上,叫我去吧。”谢静山仔细看了眼那手书,目光落在手书后面,属于奚石秋的私人印章上。“印章倒是真的,刑部的人情可不好欠,咱们多带个人也无妨。手书上也说了,若有意外,也与我们没有干系。”他都开口了,工部尚书就顺着台阶下了,挥挥手。“那你看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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