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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三日-46
最终是晏展天和范维嘉两人把姚晨晨的尸体带回了餐厅。
一天过去,肖震被打穿了脑袋的尸体仍是那样径直趴倒地面,前面所有进入餐厅的人都小心规避着地面上凝固打滑的血滩,就那样无视一具尸体径直从对方身上跨过,如果是活人尚且还会为胯下之辱羞愤,然而已经成为死人的肖震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爬起来把这些侮辱他的人统统丢下海去。
餐厅里的腐臭味已经浓郁到彻底挤占了所有从窗户灌进来的海风,前几天就坐在位置上的尸体无一例外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与发臭,在这些尸体之中,保存最好的竟然只有霍林晓和今早死去的肖震。
所有人几乎都因为这样的血腥味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何惊年倒是因为感冒堵住了鼻子而逃过一劫。
“这些尸体……”
范维嘉捂住鼻子。
哪怕话没有说全,衆人也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麽。
许天赐对着他摇摇头:“忍忍吧,要是这船真的炸了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随着最後两人的落座,这场在晚间的会议正式开始。
衆人第一个想要审讯的当然是目前来说听起来最具有危险性的何惊年。
在一衆人紧张的打量视线中,何惊年身上的松弛感简直就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反差感,只见他略微往後一靠,十指交叉着,一时之间倒是让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过来追讨真相复仇的极端分子,还是亲手策划了这艘船上所有恶劣事件发生的幕後黑手。
“……那个毒药……?”询问的人这回换做成了桂子尚,作为在船上表现得一向还是冷静的他此时也开始追问,可想而知其他人又会有多在意了。
何惊年当然知道他们在意什麽,面对衆人的眼神,他面不改色,十指交叉的手指都在反复摩挲,只有熟悉何惊年的人才知道,这是他酒瘾上来,无比兴奋的表现。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毒药和蝴蝶刀都是我用来攻击你们的,不过现在也不需要我动手了,在早上我把我的背包从海里捞回来以後,我一下没注意,那瓶毒药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下毒的人就在你们中间,你们一直来追问我,根本就没有用,明白了吗。”
“如果你是早上被偷的毒药,那当时的话——”晏展天低头思考了会儿,便就把视线放在了桌对面的范维嘉身上:“我是记得你身上多了个背包,不过我看了一眼里面好像都是酒瓶子就没有很在意,第一个和你接触的人应该只有我和小范……”
他这句话说出来,范维嘉的脸色登时就变化了,他“砰”地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就是屁股底下的凳子都直接被推倒在地面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在他人投过来的视线中。
范维嘉极力地解释着:“晏,晏哥,你怎麽这个眼神看着我,我当时和你呆在一起,我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你和惊年哥的面直接偷走惊年哥的东西呀,要是我被发现了,我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到这里,范维嘉倒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点,连忙开口对桌上的人解释道:“而且,我记得惊年哥的酒瓶子上几乎都没有标签,我怎麽会知道哪一瓶才是毒药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有可能是惊年哥你的瓶子在你上岸的时候从背包里滚出来了,然後被後面过去的人捡走用掉了。”
“再说了,我和姚小姐往日无缘今日无仇的,我为什麽要把她杀了?”说完这句话,范维嘉还看向了桌面上的桂子尚妄图求证:“我都给你们点出一匹狼来了,还能怀疑到我头上不成?”
目前来说这似乎是最为合理的一个答案,简直就像是自我说服,范维嘉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与其在这里问我这个根本不可能的平民牌,倒不如大家都对一对今天自己会议结束後的行程,看谁的行程是对不上的,他可能才是杀死了姚小姐的凶手。”
这一连串炮仗般的解释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尽管是很具有可行性,但衆人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谁也没有优先表态信任的话语。
唯独是何惊年唯恐天下不乱地拍了拍手掌。
“对,你说得对。那你们就继续说吧,直到找出那个下毒的人为止。”
清脆的巴掌声在餐厅内回荡,和其他人极差劲的脸色实在是相得益彰。
谁都看得出来何惊年压根就不是在和他们一起找凶手,他不过是在旁边幸灾乐祸罢了。
姚晨晨在衆人面前死亡所带来的冲击力实在是有些过大,即便在这群人中有真正杀死过人的狼人,但一个预想不到的死亡绝对比有谋划的死亡来的更为让人恐惧与担心。
这意味着一个信号——他们之中有人背叛了。
可能是村民背叛了村民。
也有可能是狼人背叛了狼人。
又或者说……他们之中一直都有一张中立牌,在企图混淆他们的视线,等待最後的胜利?
这个想法让在场意识到这点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仿佛身边的任意一人都可以是那个搅混水的中立。
“对行程这个方法根本就没用。”还是桂子尚轻轻咳嗽了声,唤回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现在这个情况,除了狼人以外谁也不会堂而皇之在外面一个人单独瞎逛,总会出现外面是空档的时间差,但我要先说好,我不知道狼人在刚才的白天里有没有开会,如果你们开会了,最好是想想看,你们狼人的队伍里有没有在中途突然间退出离开了一小会儿的,如果有的话,你们最好注意点,那可能是混在狼队里面的第三方。”
“狼人杀第三方的牌面其实不少,恋人也可以是其中之一,狼人链子自动打成第三方,要是人类里真的有恋人这张牌,那平票也就好解释了,有人为自己的狼人投票了,然後欺骗我们说分别投了谁,算了票,目前的情况下是我们可以明确走了肖震这一匹狼,然後在我这里江老板是地一匹狼,但他是一个冲锋狼人,所以在我这里不构成恋人牌视角。”
“江天运,我可跟你说,现在你们狼窝还有两匹狼我找不出来是谁,但你自己也最好去找找看,别到时候被你们自己队伍里的狼人卖了还不知道姓了。”
这回江天运倒没有继续和桂子尚接嘴,姚晨晨一张定民牌死亡,进一步又压缩了平民的存活空间,目前场上还剩下晏展天丶桂子尚丶许天赐丶江天运丶风子文丶范维嘉丶饶兴津七人,其中有三匹狼,在今晚狼队只需要再刀走任意一个平民或者神牌,那麽场上就只剩下了三个平民牌可以投票,除非何惊年愿意交出手中的一点五票票权,不然民牌是必败无疑。
游戏进行到现在,两名预言家实在是没有了再继续假装的必要。
江天运双手环胸,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自己手臂的皮肤,眼神阴鸷而吓人,像是正在思考。
其实狼人杀牌面设定是一旦恋人牌的民牌恋人被狼队杀死,那麽另外一个狼队玩家也会受到连坐,这会使得狼的数量减少。
这意味着,哪怕是江天运今天知道了谁是恋人,也不能贸然下手。
民牌和狼牌的轮次如今可以说是旗鼓相当,要是他今天脑子犯浑真的直接把恋人牌砍了,民牌也就是损失一人,面对狼队可能会陷入的境况,好人队伍还有个猎人坐镇。
这是在网杀里都难以破解的死局,特别是这是一场现实狼人杀,猎人开枪带走一匹狼,那麽也就是给这个七人队伍整体减员,首先恋人牌倒下两人,再是当日平民倒下一人,至此场上还剩下两狼两平民,在投票上必然会出现平安日情况,可谁也不知道何惊年这个疯子到底是希望他们的队伍谁赢谁输。
如果到时候何惊年把一点五票给了猎人,猎人毫不犹豫会崩掉狼的脑袋。
不论最後所被留下的好人与狼人是谁,这都是一个必死的局,也许谁都想做被留下的,但肯定谁也不想做被抛弃的那个。
特别是在现在自己狼人身份已经接近于是暴露的情况下,江天运毫不疑问在此时最为仇恨自己的猎人晏展天,会把那枪开在自己的脑袋上。
察觉到这就是桂子尚的圈套,沉默许久的江天运总算是有了动作,他朝着桂子尚暴露出一个接近于是灿烂的笑容。
“我都说了,你他妈就是个崽种,我是场上唯一的预言家,你这个乡巴佬垃圾,到底还在装什麽呢?我们都不知道这游戏有中立,就他妈的你知道了,你确定不是你在给你的狼队友递话?你省点是吧,现在我们最应该统一弄死的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傻逼或者这个?”
说着,江天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到了风子文的身上,他第二点出来的人是何惊年。
“一个从游戏最开始就说自己是女巫,手里面有毒药,结果游戏都进行到现在了,也没见他把毒药拿出来,而且现在还说什麽毒药已经没有了,我看从游戏最开始应该就没有说过真话吧?我今天就说了他就是我的查杀,保一个查杀牌的你又能是什麽好东西?”
“一个呢就是手里握住了上帝给的一点五票就真拿自己当上帝看待了。”江天运咯咯笑了两声:“你和你爸妈真是一样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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