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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撇嘴:“真靠谱吗这消息?”
“唉…实在不行,你就老老实实等记者会,别想着堵人了。稳一点,不要好大喜功,惹了人烦就不好了,‘赫琉’很少出面,所以这次机会更要慎重对待。你是正经媒体人,别急。”
“唉…你说得对。我也是被其他同行带的!大画家太出名了,抢个酒店套房都勾心斗角的…这场面,都跟明星差不多了…”
女子懊恼地走近,见到附近两个人有些眼熟,却不太敢相认,踌躇间领着李哥走远了些。
赫琉想了想,觉得听一下他们的对话或许能省下找人时间,便跟了上去。
被强迫离开原来位置,李哥有些疑惑:“怎麽了?那里有什麽问题吗?”
“呃…看到了几个大佬,觉得在他们旁边讲话不太方便。”女子眼睛忽然亮起来,“不过他们在就说明‘赫琉’这回肯定来了!”
李哥失笑摇头:“你高兴就好。还有什麽问题吗?”
女子没犹豫太久:“李哥,和他单独沟通要注意什麽呀?我听说他不太好相处,你给他拍过单人照,有什麽经验吗?”
摄影师思考了一下:“安静一点吧,不要啰嗦,不要攀扯关系,也不要…被他吓到,好好说明目的,只要不冒犯到他,一般能采访到人。”
女子哭笑不得:“前辈们不是这麽说的!他们说他们经常一凑过去就被赶了,一点情面不留的!”
李哥又思考了一会:“可能是因为我没那麽强的目的性?那会,我在桥上拍照,偶然看到他,他也看到我了,我看拍完照他没走才去搭话。”
“那我怎麽可能采访到他啊?!”女子看起来要哭了。
李哥无奈:“我也没办法。但这次有官方兜底,可能性应该大点?”
看起来他们不会聊到“他”的位置,也找不到人,赫琉没往下听了。
往外走时,两个女孩的对话令他停下脚步。
“好帅…怎麽有人长成这样,娱乐圈的饭都吃得起吧?!”
“但是听说他私生活很混乱……”
握紧拳,赫琉靠在墙边,投去视线。先说话的是一个散发的女孩,手机壳很亮,回话的女孩绑着低马尾。
散发女孩:“不是,我查了的,是他爸妈私生活混乱,和他没关系。”
马尾女孩漫不经心:“真的吗?爸妈这样,他免得了?越是光鲜亮丽的人,背後指不定多龌龊,今年你吃的瓜还不够多?”
散发女孩有点上脾气了:“你这是污蔑啊,无凭无据这麽说别人。”
“我是怕你又塌房…之後还得找我哭。对不起对不起……”
“好吧。”散发女孩这才消气,嘟哝几句,才又指着一幅画气势汹汹说,“而且,能画出这种画的人,怎麽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啊!”
赫琉顺着那根手指看去。他依然看不到画面内容,只见一行字在画布中央:
“春天的花都凋零了,也很美。”
散发女孩的声音传来:“而且,我看过他在国外的采访,他是独身主义者!”
赫琉不再理会,慢慢走远。
他顺着引导路线走过无数“他”的画作,逐渐发现了某种规律。越靠近某个方向,画里的内容就越清晰丶色彩组合越有规律,那些诉说心语的文字也变得模糊,缓缓贴近正常画作的模样。
赫琉心有所感,靛青色的双眼浏览过一幅幅画,辨识那些颜色的微妙差别,如同读懂某人变化的内心。他从写意色彩越过现实主义的山涧,飞到浪漫主义的河滩,最後来到博物院外一座印象派的黛青色尖角小亭。
室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人们仍在撑着伞等待入场,门口保安不断高喊着“人数满了!满了!待会再进!”,却没有多少人真的离去。
那些喧闹被隔离在高墙之外,模糊成雨声里的细微噪点。小亭分外僻静,一人背对着赫琉,似是望着细密的雨丝。
听见了什麽,青年转过头来,微笑着。他漆黑的眼珠里闪着潋滟微光,稍微下垂的眼角自带三分薄凉,正如这场突如其来的绵绵细雨,无声无息便渗透人心,带来扩散的凉意。
“我被困在这里了。不过,你也没有带伞,真好。”他在笑。
“好久不见,未来的‘我’。”
赫琉在他身旁坐下。
“嗯?我的名字?”青年歪着头,“真有意思,明明你在我小时候还说你就是未来的我呢,怎麽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赫琉在脑海里回应:“我弄丢了它。”
青年直直对上他的眼睛:“你是说,你弄丢了自己吗?”
沉默。赫琉低下头。
青年面对他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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