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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大陆土着是很认真在承诺,或许,刻奥希的心思比他能接收到的郑重感还要严肃。
对于这件事,你是这样的态度吗。一点涟漪在心间扩散,但孟鸠没准备让它暴露。
孟鸠嗤笑道:“刚才还在和同伴假装聊天给我设套…”
“我们可没假装聊天,设套不过是顺便。而且,我没有说谎。”
陷阱的计划完全在隐秘的通讯魔法里定下,有些人甚至是不久前才被告知“血徒入套了,赶快撤离”。聊天也不全是演的,不过是多年老友间的默契罢了。
“是…吗。”孟鸠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神情渐趋平静,“动手吧。”
刻奥希闭眼一秒,再睁开时,烈橙色眼眸再无多馀的情绪。
然而,烈焰缠绕上孟鸠身体的一瞬,刻奥希眉头一跳,紧接着全身紧绷,挥出魔杖将纱幔般的流火撒向周遭布设。
触感…不对!
“反应真快…”眼前被火焰吞没的“孟鸠”感叹道。身形如阴天转晴的树影那般消失之前,他语调带着疲惫,懒散地说:“来猜吧——”
“下一次,我会出现在哪里?”
远处的妮可那维奇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蜷缩成一个球。同伴惊呼察看之际,被派去看守被保护进地堡的法兰多男爵的咒术师惊慌失措地飞奔了过来,失措大喊道:
“男爵丶男爵他…被丶被杀掉了!”
“在我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咒术师嘴唇剧烈哆嗦着,像是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眼里充满“这个世界要完蛋了”的荒诞情绪。
杜佛忒嘴里的烟掉了:“喂…太夸张了吧,怎麽可能…那家夥,魔力早该耗尽了才对。”
妮可那维奇咳着血跪坐起来:“魔力透支…他透支了自己的魔力,逃了出去。魔力检察官在哪?我们需要立刻重新定位他的逃跑方向!”
一阵兵荒马乱过後,所有人都围坐在草地上静默不语,空气如同冻结凝固,扑棱棱掉冰渣子。
博朗多低头道歉:“对不起,我没能看清。”
梵达尔宽慰道:“不怪你,魔法师透支的魔力量跟能爆发出的魔法强度以及身体的损耗成正比。血徒透支了大量魔力,除非女神转世,否则没人能这麽快重新找到他。但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优势,下一次找到他,一定能擒拿。”
“问题是…”费齐瀚推眼镜,“法兰多男爵已经死了。”
阿比阿布呸了一声。费齐瀚面不改色继续说:“我们搜集的信息,再加上息襄丶南境诸国提供的历史资料,整合出来显示——”
“血徒已经杀完他想杀的人了。帐篷里白布裹着的就是最後一位。”
一些人目光不自觉移向一顶红色的圆顶帐篷,不久前还抱怨地堡里缺乏娱乐的法兰多男爵此刻已停止了呼吸,不会再抱怨帐篷的狭窄了。
费齐瀚冷静分析:“不管是不是真的杀完了,能找到书面记载的,跟122年前结束的29号研究有关系的头面人物,确实已全部过世;血徒不可能有超越全大陆各大势力联合的信息检索能力。”
“也就是说,”杜佛忒擡头望天,装作没察觉梵达尼颇为紧张的注视——他长得跟铂金九世实在是很相像,“又回到无头苍蝇状态了。我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出现在哪里。妮可,有办法吗?”
妖精神色严肃:“暂时没有。对光影魔法的研究还卡着,我手下的理论魔法师只能根据他破开刻奥希封锁魔法留下的魔力痕迹判断出,这种程度的光影魔法足够让他杀掉法兰多男爵之後出现在北达北境平原丶南至惊灵峰的任何地方。”
“那不就是大海捞针嘛!”杜佛忒吐槽。
“嚷嚷什麽!有种你来找!”妮可那维奇本来就烦,不客气回怼,然後又稍微找回了法协会长该有的气度,“总之,一定会有办法。让这种程度的恶徒逍遥法外实在是太危险了…不止对人…普通民衆对魔法界的不满已经快要爆发了,有很多明摆着刁难魔法师的事态被报告给法协…再这样下去,我怕……”
妖精咬起了指甲。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未尽之言:第二次反魔法战争。
安静当中,一人丝毫不见忧惧的声音响起:“我可能知道他会出现在哪儿。”
衆人望去,不禁窃窃私语起来。那头标志性的红发宣告着说话者的兰斯血统,但人们的异状并非为他的血脉,而是为此人“新任法圣”的身份。费齐瀚不露声色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他还要思考如何向卜星台的人解释自己的失误。
感知到周围人的异常,刻奥希却并未做出反应。他有条有理地叙说:“血徒最後主动站了出来跟我谈话。他提到自己的动机,指责大陆人面对历史错误的不作为跟掩盖。”
他说到这里时,费齐瀚和妮可那维奇对视一眼,杜佛忒也微昂起头颅。
“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为逻辑,但有一点很奇怪。”刻奥希慢条斯理,“他的言语里,对事情讨论用的人称,要麽是‘你们’,代指大陆人,要麽是‘我们’,说的是穿越者,大体都是对情况的概括,所以人称也很笼统。”
杜佛忒砸吧嘴。在那种紧张的对战场合还能关心这些?这是什麽头脑冷静到离谱的神人啊。
“因此,突兀出现在他话里的,具体的人名就很值得关注了。他急于向我诉说他认知中的正义,却还能分些注意力提到除了就在他面前的我之外的人,本身就能说明那人在他心中有足够的份量,让他能在那种情况下不假思索地提及。”刻奥希目光沉静,“而那个人的身份也足够特殊。”
“赫琉,现在我们能找到的,除血徒之外,唯一一个活着的,来自地球的灵魂。”
阿比阿布瞥向刻奥希轻微抖动的丶按在草地上的手指。这是刻奥希焦躁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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