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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途年有没有来过?”
宋帝的身体因为寒冷止不住发抖,缩着脖子颤巍巍地问,像只溺水的落汤猫,头发和衣服全部湿答答贴在身上。
“谁,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吗?”
“嗯。”宋帝点点头,乞求的目光望向老板娘,老板娘的心被猛揪住了。
“没,没有。”老板娘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残忍。
宋帝的头垂了下去,眼泪随之滚落,落在老板娘给她擦拭头发的手上。
原来,昭下这样冰冷的雨也是有温度的。
——
小阁楼开了一扇窗,两个人爬到窗边坐在窗台上喝酒。她们坐在一个很容易看到月亮的位置,但今天天气不好,黑色的天幕里什么也看不见。
大概她跟老板娘投缘,大概人在他乡更容易敞开心扉,宋帝像个滔滔不绝的说书人一样同老板娘讲了好多,讲她的出生,她的名字,她的父母,她的家庭,讲她和李途年。
故事断断续续,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有任何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
上一秒她还在说她跟别人家的小孩抢糖果吃,下一秒她就想起来李途年揣了一口袋巧克力给她。
宋帝又哭又笑的像个傻子,老板娘却只像个知心姐姐一样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好多年以前她和张捷梁也是这样,分分合合吵个不停,但到头来还是觉得没人比他更合适,绕了一大圈最后张捷梁抛下一切来找她,他们又这么吵了七八年,她现在看他还是哪哪都不顺眼,但就是离不开他。
老板娘拢一拢宋帝擦眼泪时候弄乱的头发,将她头直接摁在自己肩头。
良久,等到宋帝哭累了,情绪稳定了才开口。
“人这一辈子不都是在赌吗?投胎的时候赌一把,什么家庭出身全看天意。之后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同上天博弈,大赌小赌,有赢有输,谁又能知道。别那么在意结果,想那么多,之后的事情之后在烦恼。古人不是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其实就算没有路也不要紧,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总能过得去。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才最重要。”
老板娘顿了顿,踮起桌上的酒瓶呡了一口,她好久没喝过这个苦苦酒了,留恋地咂摸咂摸嘴唇。
“少学那些俗人给女人立贞洁牌坊,都什么年代了还扯这一套守身如玉的封建思想,老娘是得到第一次,不是失去第一次,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结婚还有离婚的,那又怎么样,凭什么都觉得是女人吃亏。”
宋帝如梦初醒,无比认同老板娘这句话,当即举起酒杯与老板娘碰杯。
“说得对,干杯。”
“对,干杯。”
“阿妹啊,你就听姐的,喜欢,冲就完了,姐是过来人,听姐的准没错。”
“对,冲。”
“冲!”
酒逢知己千杯少。
张捷梁一眼没看住又让这个酒蒙子喝多了。
“阮阮。”
张捷梁压低了声音,轻手轻脚分开两个相互依靠的女人。
“嗯?你是谁?别动我,我要张捷梁。”
阮鹤余醉醺醺地,声音唔哝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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