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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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渣警36（第2页）

一擡眼，看见雨点在窗户上拍打得更密集，急哄哄，像是要闯进屋里来的不速之客。

车池直白问他：“哥，我知道当年我有做不得不对的地方。”他眼神带着一点怯懦之色，暗暗看着车寻，“那晚之後，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

车寻的视线在车池脸上游走，像是他话中的含义会浮在他的皮肤上。

“我想听你讲讲咱爸的事儿。”这句话，漫漫地从车池嘴里溢出。

车寻听了，无端吸了老长一口气，胸口缓缓鼓起，又瘪下去，脑子也没明白车池怎麽就突然变了个人。

难道真因为他现在大了？到了追忆往事的年岁？

确实，岁月会将人切割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现在问，是不是有点儿……”不知怎得，车寻总觉得那点儿别扭。

车池眼神散发出一丝锐利，“哥，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太巧了麽，或者说——有点儿怪？”

车寻一边的眉毛扬了起来。心里清楚他指的是什麽事儿。

——与车贤案件有直接关系的警察的尸体出现在自家楼顶。

确实诡异。暗藏着复仇的意味。

皮沙发的坐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车贤不自在地不停挪动身子。

喝了口茶後说：“我只记得，当年咱爸供认不讳……”

最後几个字，车寻说得极其慢。此时他的心思应该也沉在久远的混乱中。

车寻比车池大八岁，当年已经快成人的他记忆一定比车池要明朗得多。

车池直言，“那车晔突然人间蒸发这点呢？”

这话让车寻顿了半秒後突然噗嗤一笑。

“呵！那种怂货！你能指望他什麽？什麽人间蒸发？我早知道他在日本。怎麽？他跟你联系了？”

车池神色冷着，回答“没有”。

对方又是一声冷笑，“亏你还记得他！看来小时候没白领你玩儿。”他胳膊突然勾在车池脖子上，将他拉进自己，放低声音带着些恶狠狠的口气说：“那家夥早已是丧家之犬，千万别让我再看见他，否则……”

车寻的话没说完，就被车池给掐断了。

“那咱爸的事儿，你还能给我讲讲麽。”他稍稍挣脱车寻看似有些营养不良的手臂，淡淡问他。

“你想听？”

“嗯。”

车寻不解地笑了一声，用拇指摩挲眼皮。

“哪一段？”

车池眨眨眼，眼神落在自己的茶杯上，“哪一段都行。”

聊家常似的。

起了个头，车寻似乎突然来劲了，某些画面肯定在他脑中演着。▼

身子一挺，左腿盘上了沙发，迎面着车池。

“你不说，这麽多年我都快要忘了！”

车池看他来了兴致，也给他回了恰当的情绪。

一侧身，与车寻面对着。感觉对方要给自己说段儿畅快淋漓的评书。

车寻说话久了，声音总会有点儿沙哑，都是总抽烟烙下的毛病。这会儿又有点儿那味儿了，但地气还是很足。

现在这样子，让车想起来他上学时候跟自己说自己逃学丶翻墙，还从校长办公室偷偷溜走的的口气，还笑着。

“我记得咱爸当时老牛逼了，还从没见过哪个杀人犯死到临头身板还那麽硬气的。”

杀人犯丶死到临头。这俩个车池忌讳了快二十年的词。在车晔嘴里似乎轻得不能再轻。

只是个词而已。

车池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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