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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搭住了青年的肩膀,装作自然地道:“我对这位张良先生稍有好奇,不知可否从这里借回去聊上两句?”
经过方才的意见不合,聚会衆人对待青年不如初时的热情,他们向赵佗点头,挥着手让他随意带走。
张良因赵佗的突然临幸有些微的错愕,但又为自己再一次有了接近信纸的机会而感到高兴。
跟着少年一路走出茶室,张良开口问道:“聚会用的那间茶室,竟是属于阁下的?”
咸阳的地段寸土寸金,这样一个少年人,居然能在最为热闹的地段拥有一间氛围清雅,宽阔的茶室,着实是让张良好奇不已。
并没有开口解释,少年只是粗浅地点了两下头当做回应,带着张良走到某一地带时,他突地擡起手,朝某个方向一晃。
街边一个垂头侧脸的青年回应似的从脖颈中摸出了一枚口哨,猛地吹响。
被这骤然间发生的变故吓了一跳,张良还没反应过来,四下里就冲出好几道身影,飞也似的跑进了茶室。
他们冲散了路上的人群,笔直的从四面八方朝着茶室而去。
“让开!都让开!朝廷捉拿要犯!闲人退散!”
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茶室里鸡飞狗跳,人声鼎沸,那些身份贵重,锦衣玉食的老大爷们显然不是这些青壮年的对手,一时间,呼疼丶桌椅翻倒的声音接连响起。
张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又转头睨向身边的少年人,他明白了什麽,脸上徒地展开一抹爽朗的笑。
“哈哈哈,原来子房先前的担忧都是多馀的,赵大人的安危已有人在顾怀了。”
既然茶室里的这些人是陷害赵黎大人的罪魁祸首,那麽捉拿他们的人,自然是来帮助赵黎大人的了。
张良摇头叹息,那张污水状,看来也不用担心了。
“赵大人的安危自有我等来守护!”赵佗瞥了他一眼,嫌弃的撇了撇嘴。
先前在茶室的会面显然让他将青年怀疑了个彻底。
即便是如此关怀黎筝的话语也并未让他对张良有所改观,只觉得青年反应够快,一句话就将立场从投敌者转变为了友军。
但仅仅只是这样,想要让他消除对其的坏印象还远远不够。
少年眉头微微动弹了两下,连嘴角都不快地往下坠。
如果等会儿问话的时候,此人无法将自己身上的疑点全部抹除,那等到赵黎大人回咸阳了,他一定要将其美好虚幻的表象戳穿给她看。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赵黎大人欣赏一个两边倒的墙头草!
赵佗皱着眉,正要开口,一顶轿子先落在了两人身边。
玄衣纁裳的尊贵少年从轿中走了出来。
“扶苏太子。”赵佗赶忙站直了身体,又倾斜了腰身向其行礼。
扶苏淡淡地擡了擡眼,冲他略点了一下头:“都结束了?”
在赵佗回答之前,冲进茶室的将士们各自手中擒着一个被捆得五花大绑的人走了出来,他们收完队,在长官的指挥下将所有犯人都押往监狱。
赵佗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来,赶紧道了声“是”。
他从怀里掏出了连一个边角都没有翘起的纸张,送到了扶苏面前,面色严肃地回答道:“殿下,这是他们准备混进大王奏折堆的第二张纸。”
扶苏抿着唇,眼中浮现出怒意。
“真是胆大包天,他们竟然还敢再做一遍此事?”
顾忌着里头写着的诛心之言,扶苏并未当场打开查看。
侧了侧头,他目光落在三人中的青年身上。
“这位是?”
青年气质出衆,扶苏想忽略也不成。
‘“在下——”
赵佗抢在张良自我介绍前打断了他:“这是在茶室里遇到的来参加聚会的犯人之一,还未带下去审讯,佗这就将他捆起来。”
一开始特意将张良从聚会中带出,是为了避免让赵黎大人看重的人遭受牢狱之灾,但方才的谈话改变了赵佗的想法。
这个狡诈油滑的青年人还是遭受一点苦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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