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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小番外)
老虎山上是土匪聚集地,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但凡坐上当家之位,必智勇双全,武功盖世。此规矩百年经久不衰。
土匪年年有,当家一轮换。前二十年是白家——白万多,义气有规矩。
今年花落谁家无从说起,规矩多,逼得上山的穷凶极恶之徒,做了土匪,定然不能指望不上他们守规矩。
忍了一年又一年过去。
终于,隆冬的大年初三,全寨子的人一起起义了。
先是怂恿一名当家的刺杀,偷偷摸摸闯进帐篷,趁着喝了下了药的酒醉熟睡,从後拿一把匕首无声无息的抹了他脖子。
杀了大当家。
白万多威名在外,不明不白的死了,偷袭者害怕怨气冲天孤魂索命,将头颅扔在了後山上让狼叼去了。
可谓尸骨无存。一朝天子一朝臣,二当家翻身做主人,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前大当家的儿子,收了他的妻子。
二当家垂涎夫人美貌已久,大当家一死他欣喜若狂,丝毫不忌讳的办了一场婚宴,大肆张扬。
夫人伤心欲绝,百倍不愿,他直接命人五花大绑逼着人拜堂成亲,当天晚上婚後强行同了房。
此事蓄谋已久,做得绝对,丝毫不拖泥带水。
“报应,都是报应!做土匪没有好下场。”夫人如疯如魔对天嘶吼出这一句。
当天夜里吊死在房梁之上,含恨而死。白当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只留下了小女儿。
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引起了衆怒,有人觉得二当家风流成性,嗜血无情,得当家之位难堪大任。
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合计聚在土匪山上,当着尚且年幼无知小女儿白青云的面,故作一番面红耳赤的激烈争执,有痛心疾首,有嚎啕大哭,有怒火冲天的,一个个比她这个亲女儿还感情之胜。
转而开始一场互相明争暗斗的厮杀。
身处其中的小白青云仰头望着这些平时里的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一夜之间原形毕露,此时每个人面目可憎,凶神恶煞,为了当家之位,恨不得将对方食骨饮血。
深受其害的她耳濡目染,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背叛,杀人,无恶不作,成了一名正真的土匪头子。
时至今日,山上的土匪各奔东西,仍然又一批跟着这位女土匪,打家劫舍,万恶不赦。
天光大亮,日头然然升起,无名山中,破败无尽的小屋里,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了心头,草木里范书兰爬来起来,蓬头垢面破烂不堪,形似乞儿。
朝廷人马已然不再赶尽杀绝。
如今外界之事她一无所知。
追杀之际不敢留宿客栈,连日里奔波,逃至荒山野岭,寻了一家破屋落脚,一夜尽梦,居然全是儿时,小弟民间所寻得消遣的江湖传说画本内容。
一觉醒来,如同返回人间。
此时范书兰站在破屋中,一时半会想不到今後如何是好,茫然无措之时,她便低头抚摸一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无论如何固然要活着。
枯坐了半钟,范书兰起身去觅食,随意捡了一个树枝握在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真遇上什麽也无济于事,但聊胜于无。
脚踩上去漱漱声,任何风吹草动都使范书兰心惊胆战,她猛的回头,只见惊鸟。
没来的及松一口气,林间接踵而至的飞鸟掠过天空,此起彼伏窜出,不寻常的数目,紧接着范书兰听见了马蹄声,四面八方纷至沓来。
不知不觉之中,一夥凶神恶煞的匪徒暗中盯了她许久,此时暴露出来,他们互相而笑,心照不宣的歹意不言而喻。为首的年纪与范书兰父亲相仿,甩了缰绳来到了范书兰的面前,其馀两人紧随而後。
仰望着高头大马之上的土匪,范书兰双腿发软扑通一声瘫坐在了枯草里,一时之间通体生寒。
曲靖山上林湖居多,周围又状元辈出,有青云之上的美名。白青云听了一高兴,大手一挥分发了八百两置办学堂,真金白银,如此豪掷千金,却是抢来的,百姓不敢吐露真言。
草屋里,白青云一脚踩破竹椅子沿上歪歪斜斜,屋门敞开着,看着门口退回来的白银木箱子,突然歪着头噗嗤一声,旁边坐着的白小白见主子乐,狗腿的也嘿嘿一笑,白青云猛的回头瞪他:“笑什麽!”随即猛的得一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狗日的老头子!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碎裂声响起,桌子四分五裂,吓得皮凳上的白小白打了个寒颤,没坐稳一骨碌跌了个屁股登。坐在地上瞪着一双无辜小眼:“大当家的,老头子不识好歹我们打他们。”
正气头上的白青云当即回头,凶神恶煞吼道:“滚蛋!小毛皮孩儿,打个屁!”白小白深知自家当家的爆脾性,被吼了一嗓子,丢下一句:“大当家,马我给您牵过来了,您赶紧回去吧!”之後,连滚带爬的朝外开溜,不一会儿跑没了影,留白青云一人在屋中气盛,她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屋子,跺跺脚出了屋子,环顾四周见白小白没了影,只有枯树下一匹毛色尚佳的白马,白青云气乐了暗骂这小子真滚了死心眼不是东西!
紧接着她纵身翻上马背,朝着林间飞驰而去。
一年以後,傍晚,月上枝头。
劫富济贫的一夥土匪回寨子,说好听点劫富济贫,这麽说都是打家劫舍,他们浩浩荡荡,收获满满。
为首的正是土匪头子白青云,高头大马,颇为威风。
欢呼雀跃声中独自一人回房间休息,她以前的房间里给了那女子,而此刻她躺床上想心事。
一年前救得女子,怀有身孕,问为什麽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孩子的丈夫是谁那人支支吾吾不肯说出,白青青自己的相公便是背叛了她,和一个烧火丫鬟有染私奔了,被她撞见一个人追去,当时也是怀有身孕急急忙忙从马车里掉下来,流産了。那对狗男女也被她点了天灯。
当时,又见此人的含糊模样,也以为是被男人抛弃,当场火冒三丈!
好心把人留在了寨子里,但她不知道,孩子最麻烦,要奶水充足,娘要吃好喝好,她岂能尽如人意,把寨子里最好的都给那个女子,比相公还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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