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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容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玉离笙用发簪,轻而易举就刺穿了许慕言的衣裳,在他心脏的部位,不深不浅地戳出了一个血窟窿。
许慕言痛得蹙紧眉头,把牙齿都咬出了血来,顺着唇角溢了出来。
又被玉离笙抬手擦拭干净了。
玉离笙丢开那发簪,抬手不轻不重地拍打着许慕言的脸,淡淡道:“小惩大诫罢了,若你再敢对为师有任何一丝抵抗,为师不介意把你的心脏剜出来——”
“不信的话,你尽管试试。许多年没剜过人心了,为师这手……许是有点生疏了呢。”
玉离笙注视着许慕言的脸,将他惊恐的神情尽收眼底,当即笑得越发开心了。
将人松开之后,便又跟方才一样,揽着许慕言睡觉,玉离笙轻声道:“睡吧,为师也困了。”
许慕言:“……”
谁能告诉他,方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他在做噩梦?
胸膛的疼痛时刻提醒着许慕言,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心脏的部位,被小寡妇用发簪戳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血窟窿。
眼下还在汩汩往外流血。
死倒是不会死人,可就是疼啊!
许慕言疼得睡不着觉了,又不敢发出声音来,怕招惹小寡妇生气。
只能把手堵在了嘴里,豆大的冷汗潸然而下,他疼得整个人瑟瑟发抖,鲜血染透了胸前的弟子服。
“不许咬手。”
玉离笙从背后攥着许慕言的手腕,将被咬到变形的手抽了出来,蹙眉道:“咬伤了,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
原来小寡妇并不是真的在乎他咬伤了手,只是怕会被其他人发现而已。
许慕言就不明白了,小寡妇既不是刀剑,也不是火炭,为何会不动声色的区区几句话。就将他刺得体无完肤,又让他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神魂俱焚。
——我恨你,恨死你了。
许慕言背对着小寡妇,蠕动着苍白如纸的唇瓣,满脸大汗地无声道。
玉离笙毫无所知,将人揽在怀里安睡,一时间竟觉得心间无比的安宁。
因为痛楚,许慕言一夜半梦半醒的,待意识再度清醒时,外头的天已经亮堂了。
小寡妇也不见了,身旁的被褥,也早就没了任何温度。
许慕言捂住胸口缓缓坐起身来,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应该还上过药了,隐隐能嗅到药材的清香。
许慕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寡妇只是怕被人发觉他虐待徒弟而已。
这要是在昆仑山上,小寡妇定然不会管他的死活的。
许慕言深呼口气,缓缓下了床榻,穿戴齐整之后,余光一瞥,便见桌面上放了一碗乳羹。
上前一瞧,碗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小寡妇苍劲有力的一行小字:留给爱徒许慕言。
然后就没别的了。
许慕言狐疑,这碗里是不是下了啥鹤顶红,断肠散之类的,赶紧取出银针测了一下。
结果并没有。
正好他肚子也饿了,吃碗乳羹再好不过。
许慕言刚要端起碗吃,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把碗又放下了。
小寡妇性格阴晴不定,对他有雷霆,也有过雨露。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剑拔弩张,恨不得提刀对砍,也有过很好的时候。
可这些终归不是该许慕言奢望的。
只要他对师尊不抱有任何幻想,日后就不会沦落得满心绝望。
许慕言见左右无人,偷偷将那碗乳羹从窗户倒了出去。
之后深呼口气,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推开房门下楼了。
大堂里众人都已起身了,三五个围在一块儿小声闲聊,见他下来了,还笑着同他打招呼。
都挺客气地唤他一声“师兄”。
许慕言点头应了,见小寡妇独自坐在桌前喝茶。
寻思着,一大清早的,就别触霉头了。
索性就借口出去喂马。
哪知玉离笙放下茶杯,瞥了他一眼,状若随口一问:“那碗乳羹,你吃了么?”
“吃了,多谢师尊。”许慕言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地撒谎,“真的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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