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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郭济嘴真贱
郭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莫不是他想抓住殿下,以防殿下起兵夺皇位吗?”
“想要夺得皇位必须要取得兵权,但你们家殿下现在在名义上已经是死人了呀?赵随风为什麽要这麽赶尽杀绝。”
郭济一听这话有些不太高兴,“我家殿下深仁厚泽丶贤明果决,等太子殿下回来,我等必会辅佐殿下应天受命丶南面称尊的,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
赵润物刚想怼一句“让一个连自己的下本身都管不住的男人还能当好皇帝”,结果擡头一看郭济脸色不对。
赵润物识时务的选择把嘴闭上,迅速转移话题,转而问郭济“你家殿下去南风馆的事会不会是赵随风透露给皇帝的呀?”
赵润物根据自己看权谋剧的经验,合理推测道。
“不清楚,其实在出这事儿以前,殿下与赵随风之间一直都很微妙,他们二人的争斗并不激烈,平日里见面的时候虽然总是唇枪舌战,但并不会逾矩。”郭济若有所思的形容到。
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插圈弄套,这在权谋剧里很常见。可再一结合赵随风对自己说的话,赵润物又觉得郭济的话好像并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反而真的是字面意思—原身和赵随风关系还可以。
赵润物越想越头疼,这原身周围人的态度怎麽就这麽复杂呢,他是怎麽在这麽复杂的环境里长这麽大的呢?”
想到这里,赵润物又是一阵心疼,明明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要每时每刻都在和这些带着面具丶不知皮下如何的时候打交道,
赵润物想想就累。或许方才赵随风一开始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单纯潇洒,才是他们兄弟本来的样子吧。
千金宝剑万金装,笑掷胡姬绿酒床。醉跃紫骝呼侠客,东风吹入斗鸡场,意气风发丶神采飞扬。
赵润物在心里默默感慨,正准备开口再多问郭济一些关于他们兄弟二人的事,就看见郭济突然竖起左手食指,泛白的指尖压在郭济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他在用这个古今通用的手势提醒自己,不要说话,外面有人。
气氛瞬间像是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温度降到最低。赵润物浑身紧绷,手指头死死地抠住桌沿处的雕花,在方寸之间寻找一丝丝安全感,身体开始轻轻的颤抖。
赵润物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刚来时的那个夜晚,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在身後一个个倒下,空气里的每一个分子都被染成红色,熟悉的血腥味伴随着恐怖的记忆深处喷涌而出像麻绳一般缠绕在赵润物的身上,不断收缩,勒得赵润物马上就要窒息过去了。
突然,一双手解开了麻绳,赵润物大口大口得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突然苏醒一般,茫然的擡头,通过薄薄的湿雾,正对上郭济那双熟悉的桃花眼,不是记忆里杀意腾腾丶寒光射目的眼神,而是一种毫无攻击性丶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担心的温和的眼神,赵润物一瞬间没认出来那是郭济的眼神,甚至以为自己晕睡过去丶恍惚间作了一个梦。
此时,郭济温热的身体虚虚的贴在赵润物身後,修长的手指压在自己的背上轻轻地抚摸安抚,嘴唇一张一闭,无声的问赵润物“怎麽了。”
赵润物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缓过来了。
郭济抚在赵润物背上的左手稍稍用力,支住赵润物在颤抖後有些发麻的身体,防止赵润物仰身朝後倒去。郭济微微一附身,丝绸般的墨发无意间略过赵润物下巴处的一小块皮肤,惹起微微的麻。郭济伸出右手拖过茶壶,给赵润物倒了杯已经凉透的奶茶。
然後执起茶碗,轻轻的把碗沿凑近赵润物的唇边。红茶的清香已经伴随着温度的下降而消失了,凉透的奶茶里散发出更加甜腻的香气萦绕在赵润物鼻尖。
赵润物稍一低头,枯干的唇瓣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沾了一下,冰冷甜腻的奶香沿着唇尖的神经迅速传至大脑,在寒意的刺激下,赵润物终于醒了。
郭济见赵润物已经醒了立刻把茶碗塞在赵润物手里,迅速向後退了一步,与赵润物拉开距离。
赵润物虽然已经完全缓过来了,丹身体还是有些发麻,不提防一直支撑在背上的手突然撤走,身体不受控制的就要往下倒,赵润物条件反射的向前寻找支撑,两手迅速抓住桌沿,才堪堪稳住身体。
“咣当”一声,茶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伴随着茶碗落地的声音,赵润物惊慌失措的转头寻找郭济,郭济右手迅速抽出藏在宽大袖子里的银质匕首横在身前做防御状,左手单手抓住赵润物的衣领,拽起赵润物,拖着就要他往窗边退。
赵润物不明所以,由着郭济拖拽,二人正在拉扯之际,房门一开,孙望月裹挟着一身汗味冲进房门丶怒吼一声,“放开我家殿下!”,拔出铁刀就朝郭济砍了过来。
郭济顺手把赵润物扔到一边,举起匕首,迎面格挡丶和孙望月厮打在一起。
赵润物在红木矮柜前的地上重重的摔了一下,摔得赵润物眼冒金星,後背皮肉撞上硬邦邦的木门,疼得赵润物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赵润物只觉得突然之间天旋地转丶头晕脑胀,好不容易觉得天地终于正过来了,赵润物才渐渐回过神,定睛一看才发现,不过短短一刻钟,自己的屋子已经面目全非了。
挑了很久才买到的那一套邢瓷白瓷杯具继被自己摔了一个後,剩下的全部没有逃过背摔或被砸的命运,如玉般的瓷器变成了雪亮的渣渣,东一块西一块的散在木地板上。请京城里最好的木匠雕了半月的的矮几被孙望月一剑劈为两半,一半仰翻。
另一半被郭济一脚朝孙望月踢过去,孙望月手臂一挡,把剩下的那半个桌子甩到墙上,渐渐的桌角砰的一声砸在了赵润物刚从西市一个卖画的白发老人那里买的丶刚挂了两天的一幅青绿山水画上,描金点绿的山石被砸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遭罪的不仅是画,还有桌子本身。剧烈的撞击使得桌角处赵润物刚刚扣过的兰花被磕了下来,掉在地上。
新换的花青素罗纱幔被孙望月戳了好几个洞,最後被郭济一把扯下,团了团揉成一团扔向孙望月。
孙望月一剑斩断,漫天的柔纱散落在床上丶地上。
眼看着孙望月已经举刀劈向自己的被子了,赵润物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里看热闹,伤心,急忙大喊一声“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赵润物一面喊一面壮着胆子慢慢接近正在厮打的二人,孙望月应该不会伤害自己,但郭济那个疯子打起架来就说不准了。
赵润物这麽一想,打定主意,趁着郭济再次被孙望月推开的时候立刻扑过去,抓住郭济握着匕首的手,把他往後一推,自己横身挡在郭济身前,正对上孙望月落下来的刀锋。
闪着银光的铁刀直直的落在赵润物的脖颈处。寒意透过毛孔刺透肌肤遍布全身血脉神经。
赵润物吓得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祈祷着丶赌着,赌孙望月对原身的忠心丶赌孙望月不要杀自己。
铁器着地的声音在赵润物耳畔响起,木地板上被砸出一个刀状的坑。
赵润物缓缓睁开眼,正对上孙望月通红的眼睛,好像有万千委屈。
再配上孙望月半裸的肩膀丶後背上不同程度的划伤,像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犬,瞧着很是可怜。
见他们终于停下,赵润物终于松了一口气,强撑着发软的腿超前迈了一步,站得离郭济稍微远了一点,以视安抚孙望月。
赵润物温柔的对孙望月说“先去擦点伤药。”再不擦就好了,赵润物默默的把後半句咽回去。
赵润物看孙望月不动,叹了口气,朝孙望月走近两步,说到“我方才就是不小心摔了个杯子,什麽事都没出,你先去擦点药,别激动。”
“殿下,他来见您居然还带着匕首,很明显就是要对殿下您图谋不轨,我要留下来保护殿下,您怎麽能赶我走呢?”
赵润物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後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想起“我要是想对你家殿下图谋不轨,你家殿下还能活到现在?孙侍卫是把本就为数不多的脑子都拿去练武艺了吗,要不然怎麽会只有功夫见长脑子却越发不灵光。看在曾经同僚的情份上郭某奉劝孙侍卫长一句,有时间还是多读点书,长长脑子吧,省得哪天你家殿下不要你了,你都想不明白为什麽不要你。”
嘴真贱啊,明明打不过还要拿话来刺激孙望月。
赵润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默默的抓住孙望月的衣角,防止孙望月恼羞成怒继续打孙望月,在心里吐槽道,明知道孙望月嘴笨还故意用这话噎他,“你可千万少说两句吧!”赵润物转头,忍不住朝郭济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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