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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鹿菀生来体弱,整日只想着伤春悲秋,对军中事务颇为抵触。现在突然听她说要去军营,鹿闻烽自是无比震惊:“绾绾,你真的愿意去军营了?”
“嗯,但我要和阿九一起。”鹿菀不忘初心。
“好!那你们快回去收拾收拾,咱们今晚就动身行不?”鹿闻烽感动得老泪纵横,生怕鹿菀反悔,恨不得现在就把鹿菀打包丢过去,连理由都没问,转身就跑回府中张罗了,留华慕和鹿菀面面相觑。
“我爹就是这样,风风火火一个人。”鹿菀给他找补,好不容易将华慕手上的小刺都挤出来了,又拿出手帕为她包扎,她专心地看着华慕受伤的手,动作轻柔又耐心,口中还念念有词,哄孩子一样,碎碎念道:“不疼不疼。”
“绾绾?”华慕盯着她看,觉得她的动作很新奇。其实对华慕来说,这样的伤口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平时根本不会管,毕竟在沙场上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千倍万倍,现在鹿菀都能急哭,要是真看见她那副样子,鹿菀会怎麽样呢?
“嗯。”鹿菀头都没擡,“这是我的小名,绾青丝的绾,绾绾。”
“绾绾~”华慕又拖长尾音叫了她一声,声音又软又慢,带着些倦怠的放松。
这下鹿菀明白了,她揉揉华慕的头发,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不许撒娇。”
次日,鹿菀和华慕就被打包出现在了军营里。
北乾是个武德充沛的国家,饶是这几年边境安平无战,但是军队却仍旧没有放松操练,鹿闻烽的主力部队都放在边沙,只留下一部分拱卫盛京,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佼佼者层出不穷,一个赛一个地卷,已经不是闻鸡起舞了,他们起得早到公鸡都嫌吵的程度。
虽说鹿菀被安置在离校场最远的房间,但每天早上军号比闹钟响得还准时,她蒙着脑袋不想起床,华慕却早已穿戴整齐,一身赤色军装,整个人摩拳擦掌精神抖擞,跑到鹿菀门前敲门。
鹿菀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发现天还没亮,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不动弹,华慕却不与她客气,直接推开门进来,沾湿毛巾给她擦脸,又张罗着替她穿衣穿鞋,鹿菀迷迷糊糊道:“我以前不这样的,现在总是做噩梦,好困。”
她打了个哈欠,头晕的厉害,眼下一片青黑,半闭着眼睛朝华慕身上去贴,华慕若有所思地为她抚平衣领,冰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抚在鹿菀的脖颈上,笑着说:“起不来也没关系,我给你煮了药,等会儿要记得喝。”
“又喝药!”鹿菀一张脸皱得像只花猫,“好苦,我不要。”
“听话。”华慕循循善诱:“喝过药就给姐姐吃糖。”
这句话听着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但鹿菀才睡醒时脑袋宕机,怎麽也没想出来。
华慕好一通哄,鹿菀这个起床困难户才终于和她到了校场。
这是片极其开阔的平原草场,骑兵骑在战马上,绕着草场最外围互相比拼,校场内部,三十人为一队在练习戈矛,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整个校场被这样的小方队切割为上百片,天上雄鹰啼鸣,地面呼喝声震耳欲聋,听得人神思为之一震。
在这样紧张激昂的氛围中,就连鹿菀都不好意思摆烂了。鹿闻烽远远看见了她,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看着她身上的军装,笑得一脸欣慰:“绾绾,好样的!”
“爹,你给我安排了什麽职位?”鹿菀有些小激动,她虽说身体不好,但好歹对各种兵法和现代制度烂熟于心,因此还挺期待能亲自治军的。
谁知鹿闻烽对她摆摆手,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听见後,才说:“军纪严明,在此需叫我将军。”
鹿菀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鹿闻烽又补充道:“即使你是我亲生女儿也不能徇私,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还是先从小兵做起吧。”
“爹……啊不,将军。你就不能直接给我安排当个总兵之类的吗?我这小身板,在外面练两天就得散架。”鹿菀抱着鹿闻烽的胳膊撒娇,毕竟她只是帮华慕过来吃经验的,并没打算自己也去接受历练啊!
奈何鹿闻烽是个铁疙瘩,完全不吃她这套,斩钉截铁地说:“放心,爹已经与高教头打过招呼了,他会代我好好照顾你们。”
有将领过来跟他商议军情,鹿闻烽把高教头叫过来,让他把他们两人带走,又风风火火地赶去处理军务了。
“高叔叔,你好。”鹿菀看着眼前这位精瘦的小老头,干巴巴地跟他套近乎。
高教头只是冷眼扫了她和华慕一眼,就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鹿菀和华慕对视一眼,沉默着跟在他身後去了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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