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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自己周围筑起高墙,清算叛徒与异党,妄图将所有人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却同时又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背叛。
他看着那只手死死攥紧自己衣角的手,轻轻拍着安抚:“我留下来吧,他身边离不开人。”
老太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默默点头退下。
萧烬体内的剧毒发作的极快,解起来也不容易。
即便喝了解药,他的身子还是在当天夜里出了一次状况。
当时萧烬突然夜半惊醒,咳出的血不再发黑,却鲜红的让人心惊。
药喝多少吐多少,他除了咳血就是咳血,像是有人在五脏六腑里狠狠捅了一刀,怎么也止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血总算不再流了,他却还在咳个不停,时不时有被带血的碎肉被呛出来。
这是最糟的情况,直接吓昏了一个老太医,其他人也都面色凝重。
他们都见过将死之人,萧烬无疑生气将散。如果萧烬死在今晚,他们必然难逃其咎。
好不容易等到萧烬安静下来,人却已经越发冰冷,沈玉衡赶紧喂他喝药,几个老太医轮番值夜,银针入体刺激穴位,这才终于堪堪保住了他性命。
体质再如何好,再如何恢复的快,面对这样的剧毒,也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
萧烬的情况稳定之前,他除了等待没有其他任何事能做。
他怔怔地坐在床边,眼睁睁看着萧烬躺在那儿,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是否会睁开眼,亦或是静默无声地死去。
沈玉衡惶惶然等待着清晨到来,像个等待斩首的死囚……明明快死的人是萧烬。
……他死的那天,萧烬是什么感觉?
沈玉衡的胸膛好像被一块巨石沉沉压着,重生以来,第一次想这件事,但是唯一能给他答案的人,正闭眸躺在他床前。
他不知不觉枕在萧烬身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才发觉已经正午了,屋里飘着微苦的药味。
他醒来后,负责煎药的太医告诉他,萧烬刚刚醒过一次。
能醒来,证明多半已经过了危险期。
他睁大了眼,惊大过喜,真是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却又不敢彻底放心,一颗心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面前的太医见沈玉衡这样,出言安慰了几句。他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沈玉衡口堵塞的感觉算是舒缓了一些。老太医慈祥一笑,道:“许太医从前一直提起沈妃,您果然与他说的一样。”
沈玉衡愣了一下,追问:“许太医怎么样了?”
许太医是沈崇将军的故友,他还在宫里生活的时候,许太医帮了他颇多地方。
他一直没有打听过许太医的下落,无非是……不想难过。
要不是当初许太医帮他逃出冷宫,沈玉衡早就死在萧烬手里了。
他恐怕、多半已经……
面前的太医却是笑了:“许太医前阵子还与我写信,说他妻子为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小日子过的可滋润呢。”说话时很是羡慕的语气。
沈玉衡惊讶了好几秒才想起追问,这才得知,在他死后,许太医不仅出了狱,萧烬还涨了俸禄,让他做太医院院使。
但许太医自责不已,要求辞官回乡,萧烬也没有拦着,放了他自由。
沈玉衡想起自己曾听过的一句话。
他死后,萧烬一直在尽力留住与他有关的东西。
不论萧烬是恨他还是爱他,那么残暴的一个人,居然肯放过许太医,放过周源,只为了多留住一点与他有关的人。
沈玉衡心里说不上感动,有一种更复杂的东西压在他的心头,摁着他的心,让他一下子有了很多很多话想说想问。
可萧烬却一直没有再次醒过。
一天一夜过去,众人从一开始的乐观,心情再一点点落到了谷底。
死士将谢氏残党关押入狱后,一直封锁着萧烬遇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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