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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吐了篮球赛让谢泽出尽了风头,毕竟让……
篮球赛让谢泽出尽了风头,毕竟让体育万年倒一的班一时间拿下全级第一的人在德宏高中还是寥寥无几。
谢泽一时间风光无两,跟江柏昭走在路上都有人频频回头,小声嘀咕着他的名字。但谢泽说白了就是个直男一根筋,不仅耳背,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的变化,没到女生哗哗流出眼泪他都不知道人家哭了。
他只能感觉到江柏昭的脸色在教室到小卖部那段路上越来越臭了。
根据谢泽的经验,应该不是碰上了江柏昭的什麽仇人,也不是路上踩到了什麽不该踩的。
因为如果是碰到了仇人,先不说江柏昭一定会光明正大地阴阳怪气那个人,说什麽格外难听的话,他自己一定也会抢先认出来把江柏昭往另一条路带;如果是江柏昭在路上踩到了什麽不该踩的,估计早就让他蹲下拿纸巾给鞋擦干净了。
综上所述,谢泽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他寻思着最近自己也没怎麽惹江柏昭啊?难道是创作不顺利,又没灵感了?
谢泽跟他并肩走着,刚想进小卖部买点甜食哄一下,就被他一把拽住了衣领往旁边的角落带。看起来江柏昭真的烦躁得不行,力度很大,连谢泽都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
谢泽低了一点头,几乎要和他鼻尖相碰,呼吸缠绕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鼻息。他们两个日常相处的距离在别人眼里简直毫无分寸,但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早已习以为常,刻意的边界感反倒奇怪。
谢泽长得比江柏昭要高一点,体型也比江柏昭要大一点,被江柏昭拽着衣领却更像是弱势的被驯服的那一方。他垂着眼睛看江柏昭的脸,嘴角挑了一下:“怎麽了?谁惹你了?”
江柏昭微微仰着头,敛眸紧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这一路也太吵了。”
吵?哪吵了?走在路上大家都嘻嘻哈哈的不是挺正常的吗?又惹到你了?
谢泽无辜地眨眨眼睛。他再怎麽万能也不能封住路上所有人的嘴吧?估计是有人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让江柏昭听着不高兴了。
谢泽嘶了一声,无奈地说:“回去的时候换条路。”
这句话在江柏昭心里只是刚刚合格,他恶劣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逼得谢泽几近与他平视,然後在极近的距离里歪了歪头:“你敢随意结交什麽我不认识的人,你就死定了。”
他松开了手,走在前面,留着身後的谢泽边整着衣领边小声抱怨道:“我又结交谁了?领子都给你扯散了……”
江柏昭两手空空走回教室,姜砚往他身後看了看,果然看到谢泽抱着一大盒小蛋糕和三盒柠檬茶跟在後面。
姜砚露出了然的表情,谢泽无声地叹了口气,林山檐对这三个的反应也早已见怪不怪。
姜砚拒绝所有饮料,认为市面上所有饮料都富含糖精和添加剂,所以谢泽买柠檬茶的时候根本没算上他。谢泽把柠檬茶放到林山檐桌上的时候,得到了对方感谢和认可的点头。前者是因为柠檬茶,後者是为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姜砚在他的旁边趴着,脸贴着冰凉的桌面,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林山檐贴心地往前倾了点,挡住照落到他的阳光:“需要给你盖个外套吗?”
姜砚啧了声:“没睡,不用盖。”
林山檐的服务意识似乎太到位了,都快赶上谢泽了。
江柏昭上课仍然是要麽睡觉要麽画画,他从抽屉抽出本子的时候顺带出了几封信,信零零散散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细长的手指摸到粗糙的信封,起身的时候往旁边一看,就看到谢泽紧紧皱着眉看着黑板,仿佛上面写着什麽世纪难题。
他忍不住笑了下,长睫半掩双眼。等他把信翻到背面,看清写信人的班级和姓名时,他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表情变得冷淡。变脸之快让谢泽看见了一定会让他大呼江柏昭你一定是京剧变脸天才。
江柏昭开始百无聊赖地翻自己的练习本,上面几乎画了他们班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来这个班之後零零散散的速写。他在美术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寥寥几笔就能留下每一个人的轮廓,捕捉勾勒的神态都能最大程度地凸显个人特征,可谓是细腻入微的刻画。
在他还没有正式去集训前,他就画了无数速写。本子被谢泽整齐地摞在地上,能到江柏昭的小腿。在谢泽不知道的地方,他还有一摞差不多高的本子,那全是他画的谢泽。
江柏昭没有听老头徐信俞在讲什麽,只是随意地翻看这个最近在用的练习本。越翻到後面,就越来越多谢泽。谢泽的一蹙一笑丶一举一动,开始占满本子的後半部分。
这好像成为了他一个不自觉的习惯,笔落在纸上,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描摹起谢泽的脸。
他的十七年,没有一年谢泽不在场,对方的存在就像水,而没有人能不喝水活下去。
但是江柏昭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他开始烦躁地撕掉那些有关于谢泽的速写。
一页丶两页丶三页丶四页……动作越来越粗暴,撕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随便。
在最後一页,他看到了跃起扣篮的谢泽,是篮球赛里他把自己没进的那个球扣进篮筐时的样子,是大汗淋漓,眼睛闪亮却又专注的谢泽,是充满了少年气的谢泽。
他在落笔的瞬间几乎就迅速地将印象中的这一幕画了下来,他无比熟悉这个人的脸部线条,无比熟悉这个人的表情,自然也就画得无比传神。这幅画展现了他经年累月习得的所有技巧,无论是排线还是光影都无可挑剔。这样的画作在别人眼里已经不能说是练习了,甚至可以直接拿去参赛。
这幅画作把最好的谢泽留下来了。
江柏昭撕纸的动作停下了,然後自暴自弃地把本子扔在了桌子上,又侧过头看向旁边。
姜砚和林山檐都在兴致勃勃地听着语文课,谢泽看起来已经在望着老头发呆了。
江柏昭把椅子後撤了一点,没骨头似的往後靠,斜着眼睛又看了谢泽一眼,最後把那张画撕了下来随手写了个“呕”字。然後他把纸揉成团,趁着老头没注意,随手扔了出去。
纸团准确无误地砸到了谢泽的脑袋,谢泽精准地在纸团掉到地上前抓住了它,并把它摊开放在桌子上。
江柏昭看到他扬起嘴角,拿着这幅皱巴巴的画作反复欣赏了好几次後珍惜地收了起来。
然後谢泽拿起自己的作业本,翻到最後把那一页纸撕了下来,拿着笔写了会字。他写的字总是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写完後他把纸随便折了几次之後,又擡头看了眼徐信俞。
等到装模作样地听了一会课,徐信俞的目光从他那块地方转移之後,他就把纸团一抛,抛在了江柏昭的桌子上。
江柏昭打开一看:我怎麽这麽帅?
江柏昭克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又挑起不明显的弧度,回道: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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