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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麽?”温远尘的语气更加平静,内里却以翻涌起滔滔的怒海。
骆沉渔依旧无法出声。
他只觉得那些管子根本不是在向他的身体灌输血液,而是要把他全身的血液吸干。
同时,他的视野也跟着昏花起来,耳朵里嗡嗡直响,听不见别人的说话声。
“骆沉渔,你要放弃改过自新的机会吗?”温远尘垂头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中所有的温和全部消失殆尽,看向骆沉渔的眼神好像只是在看一团无生命的肉馅,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不是所谓“无尽道”的大弟子。
温远尘擡手一把抽出了塞在骆沉渔口中的布团,“你说啊!”
他的动作过于粗鲁,指甲划伤了骆沉渔的嘴角,新鲜的血顺着口腔黏膜滑到舌尖,泛起一种腥味。
“弟子知错。”骆沉渔第无数次强行压下内心的火,强忍着恶心,低眉顺眼地认错,请求原谅。
温远尘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他的这两句“知错”,正要采取别的举措,忽然间他腕上的银铃自发地响了起来。
响声十分有规律,一声两声三声,接着又是一声。
温远尘像是被强行打发了兴致,耷拉着脸深吸一口气,重新换回往日的神情,甩了甩手腕,柳臣安的声音传了出来。
“师尊,这边有事需要你来处理一下。”他的语气很急促,声音随着银铃的摇晃而传了过来,听起来有些刺耳。
“何事你不能自己解决?”温远尘淡声道,“我这边同你师弟还有一些事情,你自行处理。”
“是那边的人,”柳臣安有些莽撞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少见地有些慌张。“我没办法解决……”
“那边”?
躺在床榻上的骆沉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麽个含混的词汇。
闻言,温远尘面上也微微变了色。他垂头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的弟子,叹了口气道:“你稳住他们,我马上就来。”
柳臣安应了一声,银铃的声音随之消失。
骆沉渔依旧躺在床上,口中满是血腥味儿,还是没忍住分神,偏头好奇地观察那些铃铛。
铃铛串成环,扣在温远尘的手上,就像现代的电话手表一样。
摇铃的频率大概可以参考摩斯电码,使用灵力可将说的话转换为铃铛振动频率,进而传递到他人耳中。
这应该就是柳臣安和温远尘口中所谓的“传信”?
骆沉渔可以发誓,自打穿越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真的会是时曦年把他的传信物偷走了吗?
温远尘和柳臣安的对话仿佛自带加密效果,骆沉渔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麽,只见他的师尊表情忽然变得极为严肃,俯身拾起沾血的剑,顺脚将地上的两具尸体踢到了一边。
他看起来非常赶时间,人已经快步走到了门边,却又忽然转过身。
“净化完成之後,我会对你重新进行考核。”他淡声道,语气平静,落到骆沉渔耳中却仿佛自带威胁的意味。
“若你考核成功,我会还给你无尽道弟子的资格。”他擡手取下挂在墙边的令牌,晃了一下,“我暂为保管。”
骆沉渔愣了愣,心中隐隐升起几分不对劲来。
难道温远尘真的会对他放心到相信他绝对不会逃跑吗?
温远尘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冷淡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没有令牌的允许,你在无尽道内将寸步难行。”
“待你何时知错,再同我商议桃花榜後续的事情。”
大门在黑暗中合拢,空气中的禁制微微荡漾了一下,光线也跟着倾斜了些许,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骆沉渔恐怕温远尘指不定何时会杀个回马枪,一时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侧了下头,咳出一口带血的沫子。
“那个”门派,究竟是哪个门派?
骆沉渔心里开始迅速回想起原着的设定。
原着主要围绕时曦年的生活展开,就连对无尽道的描写也只是一笔带过,其馀门派甚至没能在骆沉渔心中留下丁点印象。
究竟何人来找麻烦,才会让温远尘如此如临大敌,他宁愿放下对自己随时可能逃跑的弟子的惩戒,也一定要亲身前往。
什麽事情是柳臣安无法解决,所以才要远尘仙长亲自出场呢?
轻微的铃铛声忽然传进耳朵里,骆沉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立马合上了眼。
——三,二,一。
倒数结束的那一瞬间,一抹来源不明的光忽悠一下子射入了屋内,准确无误地瞄准了他的头部。
这处房屋应该是座地下建筑,四周没有窗户,也没有光;而温远尘离开後,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从地面折返回屋子的上方。
独属于他的灵力的光照进屋子,隔空撞在了墙壁绳索上,一串串银铃摇曳,丁零当啷作响。
骆沉渔躺在床上,没有出声,尽职尽责地装着死。
片刻後,摇曳的铃铛声逐渐远去,灵力的光也渐渐变淡,他悄悄地掀开了眼皮。
骆沉渔原想先寻找一下割断管子的方法,却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和角落中的东西对上了视线!
——是那个木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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