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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选择来找我,目的绝不可能是来和我玩什麽猜谜游戏。”
“不妨这样,你和我说清楚无尽道的情况,我也给你透露些御星门的事情,等价交换,你我都不亏,如何?”
裹得严严实实的骆沉渔终于了却了心头大事,方才一直压在心里的别扭感也总算褪去,闻言他擡起头,看向时曦年。
这个人果然隐瞒着些事情,他想。
时曦年抛出话头,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始讲述,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窗外呼地刮起北风,带着些细碎的落叶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框上,混杂着屋内烤火时木柴爆裂的声响,形成了数寒九重天与寻常人家炕头卧谈的强烈对比感——就像一场平静的错觉。
“好。”
不知思考了多久,骆沉渔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觉察的紧绷,“你想知道些什麽?”
“木头人是什麽情况?”时曦年不和他兜圈子,上来就直接问道。
“它是什麽木质,长什麽模样,有什麽特征,你见过几次?”
“等等等,问题有点多,我挨个回答。”骆沉渔扳下左手的食指,道:“第一个问题:木质。我不知道它是什麽木质。”
时曦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这句明显凑数的句子。
“我不认识这些木头……但我觉得它和那些‘人’体内的花来自同一种植物。”怕对方听不懂,骆沉渔又解释了一下所谓“花”的来源。
“它们有着相似的气味,外形上也有着相似的花纹。”手边没有纸笔,骆沉渔只能大致比划了一下,并且谨慎道:“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它吸收了花的汁液,气味并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
“第二个问题,长什麽模样丶有什麽特征……”他描述了个大概,并提出了自己关于“量産”的猜测。“我只见过它一次。”
“没有别的了?”时曦年没有发表自己的猜想,像是在收集物体特征。
“它身上还订着几张符纸,写的是‘替换’两个字。”骆沉渔担心自己认错,还特地写了一下。“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时曦年思索了半晌,道:“应该是某种禁术吗。用特殊方法榨取植物汁液,并与活人生某种关联,可以复制活人的相貌……”
“很久以前听闻过,”他的眼神动了动,似乎不留痕迹地带过了这个模糊的时间点,“我会去查一查的。温远尘那边怎麽样?”
“听起来,好像在说‘御星门的人来了’,”骆沉渔仔细回想着那个值夜弟子与同伴的传信,生疑道:“你们门派与无尽道……”
一直静静听着的时曦年忽然有些生硬地打断了他,“不是‘我们门派’。”
骆沉渔愣了愣,没有追究这个称呼变化的原因,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御星门与无尽道互不往来的传统已被写进门派戒规,为何……”
“互不往来?戒规?”时曦年轻轻扬起一边的眉毛,看起来有些略微的惊讶,“原来如此……只是我与他们脱节太久,不清楚这些事情。”
骆沉渔只当他的意思是从鬼门关回来後便脱离了门派,而先前也没因为与他交往而受过责罚,不知自家有无此类戒规,于是继续问道:“常……那什麽,仙长为什麽要找温远尘,你知道吗?”
御星门派的掌门在原文中基本没占过什麽篇幅,骆沉渔一时竟然忘了此人名姓,只得含糊其辞。
“常无休?”时曦年坦白道:“我没回过门派,不知他去了何处。”
此人名为“常无休”,号无休仙长,骆沉渔暗暗记着名字。常无休,“常年无休”,这古人可真会起名字。
“我只知道温远尘下山接待了御星门的人,无尽道很多人也都不知去向,”出逃过于匆忙,骆沉渔甚至没来得及摸清自己门派内的情况,更不知道追杀自己的都是什麽人。
他只知道他们仿佛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容,穿着一模一样的服装,横七竖八地倒在了他的剑下。
“还有一个问题,”他想起来了某位“查寝”时不在的老前辈,“解双烬的坟墓是空的。成为鬼王之後肉身也会跟着消亡吗?”
“那倒不会,”时曦年解答了他的疑惑,“听闻那次的仙鬼大战闹得很凶,事後有人闯无尽道掘了鬼王的坟墓。”
唯一一个疑点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骆沉渔无奈道:“我知道的就这麽多了。你有什麽可以和我交换的信息?”
时曦年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看床头的东西。
骆沉渔有些疑惑,跟着指示转过了目光,猛地定在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上。
——那竟是无尽道专有的传信银铃手镯!
难道果真如柳臣安所猜,他的传信物真的是被时曦年偷走了吗?
“熟不熟悉?”那人的声音响在他身後。
“别急着怀疑我,”时曦年的声音很冷静,“这东西不是从你那里拿的。”
骆沉渔心中陡然腾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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