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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玻璃窗残留着暗色红痕。
在最黑的地方,他收获了一片指甲,小小的美丽的,来自孩童的一片完整的指甲,就藏在浴室前的地毯里,被厚厚的毛掩盖住。甲壳内侧还带着血迹与肉的残留。
一瞬间大脑里似乎已经构想出那一幕景象,痛苦的挣扎与折磨……仿佛自己的指尖也深刻疼痛起来。
楚璨拿着纸巾包好指甲放进抽屉。
一直在脑海里肆意挑弄神经的焦虑感终于在掌控情况後停下,他一放松下来就感到头晕丶乏力,口鼻间呼出的似乎全是热气。
寒风受冻的後遗症来势汹汹,誓要将他击倒。
放下背包,楚璨顽强的走进浴室,调着水温,一点点加热,直到浑身泛起暖意。
换上自带的睡衣,楚璨推开房门探头,很快看见路过的女佣,他招手示意女佣过来:“我要睡一觉,可能要晚上再醒。”
“当然可以,不过请一定不要错过晚餐,今晚的宴席将会格外丰盛,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而精心准备。”女佣语气平淡。
隔壁探出来半个身子,郁非身着睡袍,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开口关心:“你还好吗?”他的目光落在楚璨终于暖红的脸颊上,还有发干的唇。
“还好,谢谢。”楚璨交待完,迅速缩回去关门,把自己牢牢裹进厚实的被子里,满足睡去。
…
扰人沉睡的敲门声不轻不重响起,耐心等待。
楚璨闭着眼烦躁的把自己耳朵埋进枕头里,突然醒过神,即使骨头再软他也勉强爬了起来。
发昏的脑袋睡了一觉好上不少,温度似乎也恢复了正常。後知後觉的饥饿感也开始烧灼。
他推开门,脸上闪过讶异。
外面的不是女佣,是郁非。
他笑着看他,把手上一套较厚的冬衣递过去:“女佣之前来叫我,我就主动接下了叫醒你的任务。楚西,我们一起下去吧。”
“你中午没下去,之前留在对面的人已经过来了。”
这话一出楚璨産生了兴趣,他接过衣服:“等我一下。”
两个人走在楼梯上,发暗的烛光照着他们。
郁非在後侧,他的目光扫过那脆弱的白皙脖颈,手指轻轻划过掌心,声音低缓:“他们好像比我们难度更大,过来时桥抖得更加厉害雪也飘得更大,只不过没人选择去树林,都过桥了。”
“当时有个女生差点就出事了,她一不小心脚滑直接跌坐在桥上,差一点点就要掉下去,还好没出事。”
楚璨专心听着:“嗯,过桥的难度应该是越来越大的。”
“对对,我也觉得。”
和谐的气氛戛然而止。
楚璨停在转角处,指甲一瞬掐进掌心,只怔怔看着大厅里穿着华丽洋裙大约十岁的小女孩,无法行动。
他看见了——没有借助任何道具也看见了,一团浓烈的黑雾……
一瞬间他的视野里只映照出那片黑暗,强烈的负面情绪笼罩住他,使他的理智罢工。
愤怒惊惧交杂混合,即使在女孩可爱的外表出现後也带给他持续恐慌。
就快要无法呼吸。
郁非轻拍楚璨的背安抚他,与小女孩对视,眼神冰冷。
“怎麽了?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小女孩找到了最後的玩伴,小皮鞋踩在地上声音清脆,出现在楼梯下方,微微歪着脑袋,童音清澈稚嫩。
“你的身体坏了吗?”
此时,晦暗的恶意从同一方向疯狂涌来,女孩不得不转移目光看向个子更高的男人,十分不解。
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哪来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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