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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惗把图片放大,看她新挑的缎面戗驳领长燕尾服,以及细瘦脖颈前的丝绒黑蝴蝶结。
柔顺长发被烫出法式云朵卷,让她的少女感也更显明快。
他许久才移开目光,始终不肯看照片里她的眼睛。
再看要沦陷了。
才发十分钟,已经有几十个赞,不乏人在评论区百般殷勤。
[学妹好漂亮!!今天也被狠狠惊艳到#爱心#爱心]
[姐姐我可以——姐姐不娶何撩!!]
[明天表演的时候,我一定在台下给你大声喝彩!]
纪惗平静点赞,让自己的头像淹没在一衆人里。
男生宿舍里关于她的八卦从未停过。
拒绝名单不断更新,从弹吉他示爱的酒吧诗人,到开宾利的富二代。
从小有名气的年轻导演,到拘谨羞涩的同班同学。
老徐还开了盘口,押了两包干脆面说这个学期她肯定脱单。
那两包干脆面後来放在纪惗的书架上,临过期才想起来还没吃。
香辣蟹味儿的。
比赛当天,舞台上的聚光灯很亮。
第一个节拍开始,所有同学都忽略掉台下观衆,只跟随她的手势齐声唱诵。
纪惗习惯性把目光撇开,但他被炽烈到让人发燥的追光灯硬生生逼着,逼到根本没得选。
好像这一刻只能看她,只许看她。
他言不由衷,声不达意,在难言的焦躁里低声唱歌。
直到邓惑也看向他。
她一直在用目光提示和引导每一个人。
一首歌进度过半,她才与他视线交汇,微笑点头。
纪惗突然觉得很难受。
他知道她的视线绝不只属于他。
她公平地鼓励每一个人,肯定每一个人。如春风吹拂一般,她对谁都和煦微笑。
他只是无数个人里的某一个。
她甚至不知道,艺考前他们就见过。
更久以前,去年冬风寒冽呼啸的时候,他已经记住了她的名字。
她什麽都不知道。
合唱团比赛结束以後,纪惗重新恢复了校外的工作量。
他翘了很多课拍戏,任性地想躲开一个念头,做最後的负隅抵抗。
不承认就不存在。
肖沐川入学时一度担心过要住臭烘烘的八人间,没想过四人间最後都能硬生生空出一半。
泡夜店的那哥们,他至今没见过几次,倒是回回查寝都能收着消息,点完名儿再溜出去继续浪。
纪惗从周一到周日顶多回来三天,要麽上课要麽背书,气压比以前低很多。
肖沐川被搞得有点寂寞。
“啥情况啊,前几天不是经纪人催你都不肯走,现在又不愿意回来了?”
“叫老徐陪你打游戏,”纪惗刚下夜戏,发套里都压着汗。
“他只会辅助,我也只会辅助,我两抱一块儿哭得了。”肖沐川摸着下巴道:“我直接叫四个职业选手带我得了,拿个钻石框帅得一比。”
纪惗敷衍地应了声。
“不是,你怎麽回事。”肖沐川敏锐道:“魂不守舍的,有少男心事了?”
“滚滚滚。”
“我靠,你不会真喜欢那谁吧,”肖沐川说:“你看见那些位的下场了吧,她要是无情拒绝你,战绩就是13-0,直接杀穿15届表演系。”
“我不喜欢她。”纪惗说:“我大学期间不打算谈恋爱,工作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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