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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容仪劈过来的同一时间,清音立即将岑双拉到了身後,另一只手当空一挥,便有一把银剑飞了出来,将容仪的剑挡了下来。
也是这个时间,一个难掩怒火的声音由远及近,白云散去,声音的主人自云上飘落,眨眼落至岑双身边。
他大抵很着急,所以也顾不上岑双心中如何想他,一把便将岑双拉了过去,握着岑双的肩上下打量,问他:“小双,你怎麽样?有没有伤到?可有哪里不舒服?”
那边两人见他一来就将岑双扯走了,不由齐齐顿住,先後将剑收了回去,视线整齐划一地落到那双握着岑双肩角的手上。
岑双将凤泱的手拉了下来,只觉得万分头痛。当然他这头痛并不是被容仪的剑气劈的,而是觉得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当真是个错误决定,若他早知今日不宜出行,会接连遇到这些人,他要麽昨日赶着将名报了,要麽就明日踩着点过来了。
大意了。
没有得到岑双的回应,凤泱显然更担心了,作势便要将岑双打包到灵仁殿,好悬被岑双按住,语重心长道:“殿下不必忧心,下仙生命力之顽强,堪比打不死的小强,没这麽容易受伤的。”
凤泱因他的话语蹙了蹙眉,之後见他的确没有大碍,才将那口气吐了出来,道:“没事就好。”
至此,他才将目光移开,先是对朝他拱手的清音点了点头,随後看向容仪,脸上没有一点客套的意思,冷声质问道:“容仪小王爷是将云上天宫当做梅雪宫了麽,竟在此处针对起了我天宫的仙官?”
顿了下,视线一转,往一边走来的那人看去,淡声道:“容悉帝君,不知你对令弟屡次三番挑衅天宫的行为,有何解释?”
容悉帝君徐徐一笑,并未急着答复凤泱,而是对容仪道:“你退下。”
容仪咬了咬唇,似乎很不甘愿,可又不敢违抗他兄长的话,所以最後瞪了岑双一眼,便憋屈地退到一旁去了。
那厢容悉帝君与凤泱太子言语交锋之际,容仪的身边暗搓搓挤过来了一个金灿灿的人影,那人影用贱兮兮的口气,嘲讽道:“哎哟哟,我说怎麽隔老远就嗅到一股子酸味,亏本世子找了半响醋坛子,没想到那酸味,是从容小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啊!”
容仪一看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又听他这麽嘲笑自己,一身油光水滑的狐狸毛都要炸开了,正欲发难,却被容悉帝君抽空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将他所有话语堵了回去。
金梧将一切看在眼中,那叫一个洋洋得意,正要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力争将疯狐狸气死之际,他也被人叫住了。
那人道:“金梧,过来。”
这声音一出,不止将金梧叫住了,还让争执半响没个结论的容悉凤泱二人,也停了下来。
岑双微微侧头,向来人看去。
仙羽宫的锦玥太子,生来便有一把宛如天籁的好嗓音,空灵而优美,如玉落清泉,通身气度清贵难言,笑时如枝头梨花轻颤,柔美不可方物,不笑时似寒冬腊梅,冰天雪地之中最艳的那一点。
但他本人却喜着白衣,并无一丝点缀的梨花白,这样不染纤尘的颜色,让他显得温柔极了,也干净极了。
眼见大部分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锦玥太子轻轻笑了一下,对衆人道:“诸位不必在意我,继续便是,我不过是来听听你们在说什麽,怎这般热闹。”
容悉帝君也笑了一下,不再与凤泱争吵,倒是有些无奈地与他说道:“你看看你,非要和我争个高低,这下好了,教他当热闹看了。”
因他还未道歉,所以凤泱不接他的话,转过身看向锦玥,原本是要和他打招呼的,却在看见锦玥的袖子时顿了下,奇异道:“咦,锦玥,你袖中藏着什麽,我怎麽好像看见有东西在动?”
“你说这个啊。”锦玥抖了抖袖子,便有一只青白相间的鸟儿从中飞了出来,那鸟儿似是怕生,所以出来後没一会儿,便被一衆视线盯得瑟瑟发抖,赶忙要往锦玥袖子里钻。
锦玥却是轻笑着将它拦住,一边将鸟儿放到掌心,一边对衆人解释道:“这是我过来天宫时路上捡的,也不知它之前遭遇了什麽,伤得不轻,我治好它後,本想将它放生,可它就此黏上了我,还喜欢往我袖子里藏,倒是像了我一位故人……想来与它有缘,便暂且留它在身边了。”
岑双注意到,在锦玥太子说出这一通话後,容悉帝君的眼角狠狠抽了一下,随後如临大敌地看着那只在锦玥太子手上茫然四顾的小鸟。
锦玥太子浑然不觉,葱白的指头逗弄着掌上新宠,轻言细语地与之说话:“你呀,你呀,跟念儿一样喜欢在我袖子里搭窝就算了,怎麽还跟他一样笨,不过,念儿的胆子比你大,还调皮,若他还……”
话至此处,骤然顿住。
他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在场之人看着他通身难以掩饰的悲伤,如何不知他是触景生情,想到了他那亡故的心上人。
衆人虽唏嘘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便起了一个又一个话头,指望将他从痛失所爱的悲痛中拉出来。
但因为他们聊的话题都太无聊,锦玥太子被拉出来了没有岑双不知,反正他是被这群人给聊困了,所以在止不住打哈欠之前,也是那几人终于聊完一个话题的间隙,岑双对凤泱道:“殿下,我与清音仙官尚有事要办,可否先行一步?”
凤泱愣了一下,问道:“你与清音的关系几时这般好了?是有什麽事,很急麽?”
岑双只当自己没有听见他第一个问题,正想着该找个什麽理由搪塞他第二个问题,便听得身侧的清音拱手道:“下仙今日休沐,欲与妖皇尊主探讨阵法。”
岑双听罢,也跟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止探讨阵法,稍後还要论剑。”
原本听到清音的说辞,凤泱还有些将信将疑,等岑双一说完,他整个人都有些迷乱,甚至是有些呆滞地道:“论剑?可是小双,你不是不擅使剑麽?”
岑双难得有种被噎到的感觉,而且在他跟凤泱说话的时候,那几个人也看了过来,迎着好几道不含感情的目光,岑双若无其事地笑道:“下仙说错了,是学剑,学剑。”
凤泱道:“你要学剑?”
岑双微笑道:“嗯,仙道大会高手如云,剑道高手定然不少,我虽不一定要多精通剑术,但提前了解一番,总归是不错的。”
凤泱不知是不是被他说服了,竟是欣慰地点着头,还用那种“你果然长大了”的眼神盯着岑双看,盯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什麽,纠结道:“可你想要学剑,为何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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