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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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 128 章 还有遗憾麽（第2页）

林舒窈：“受不住也得受，既然有机会就总得一试。打仗本就不只靠的是兵力，还有後需的消耗。”

她极力劝说道：“西燕国土狭小，所以他们才能举全国之力突袭我们，也因此他们更想速战速决，而我大晋幅员辽阔，虽在最初应对反应上不及他们，但仗打到这个时候，就是只靠後需和他们耗下去，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在这些後勤的补足上我们不能出问题。”

“陛下是大晋之主，我相信陛下更能看到这一点，我也相信陛下更希望大晋能够得到转机，早日将燕蛮驱出大晋。”

皇帝沉默片刻：“你确定要试麽？哪怕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任你怎麽努力，江南世家都不为所动。哪怕你精疲力尽，甚至可能把自己都搭上，然而一切都无果而终，这样你都要试麽？”

林舒窈目光坚定：“要试，试了不一定成功，但不试就一定只剩下失败了。这不仅是我一个的抉择，更是事关大晋的抉择。”

“陛下，让我去试一试吧……”

皇帝闭上眼，避开了她恳求的眼神，长呼了一口气。

然而他终是开口道：“去吧。”

——

裴清和益州都督领着援兵赶赴邛州支援，赫连储玉见剑南援兵大增，收拢战线，将原本围在邛州附近的兵马撤离，主攻眉州和雅州。

邕州都督于山林内侵袭西燕军，借新弓弩的威力多次以少胜多，赫连储绪大怒，命赫连储玉分兵过来剿杀晋军，邕管地区的燕军再次增多。

林舒窈如在御前所说，捐出钱款之後，昼夜不歇，从长安赶赴苏州，说服江南世家出钱抗燕。

至此，大晋三线战场同时开“战”，激烈程度空前绝後。

——

林舒窈到苏州时就向江崇表明了来意，她看出了江崇的为难，直言道：“我知道舅舅如今的精力都在表弟身上，但若这件事江家做了表率，相信不久，朝堂上就会再有江氏的一席之地，表弟未来也会好走很多。”

“我明白江氏在江南世家中的处境，也理解舅舅在这事上并不好开口，不如舅舅就帮我把江南说得上名头的世家家主请来一趟，其馀的事由我来说就好。”

听说了江氏的t未来，江崇答应了林舒窈的请求。

江南稍有名望的世家家主齐聚苏州江府，等人到齐之时，林舒窈也是直接开门见山，说了捐输打仗的事。

其中有一个家主先开口道：“县主，不是我们不想捐，而是我们真的拿的不出来。”

“你也知道，去年杭州才发了水患，那时我们各家都损失了不少，不过为了帮朝廷赈灾我们仍然能出一点是一点，捐了款重建灾区，也因此到目前为止，各家都是元气大伤，还没缓过来。所以我们是真拿不出钱了。”

说完，其它家主跟着附和。

“是啊，这些话，对之前来募捐的朝廷官员我们也是这样说的，前方打仗，我们自然也想出份力，所以之前那次我们能拿的都拿出来了，若是朝廷觉得还不够，我们也实在没办法了。”

衆人闻言叹气。

林舒窈坐在上首，只冷着声音垂眸问：“是麽？”

有人应声：“千真万确，县主也是从长安奉命而来，我们断然不敢欺瞒县主。”

林舒窈淡声：“可是既然诸位都这麽难了，为什麽诸位在吃穿用度上还是如往日一样铺张阔绰？”

“我之所将今日与诸位相见的时间定在下午，就是为了看一看各位到达苏州後的第一顿的午饭吃的是什麽。”

“不仅如此，若是诸位住处有离苏州较远一点的，我派出去邀请各位来此与会的人，也并没有再通知完诸位之後就直接回来，而是跟在了诸位身边，帮我记录诸位一路上吃行住的细节。”

林舒窈站起身，在厅中开始踱步：“不才做过几年生意，在吃穿行上还算有些了解，我能看出来，诸位与会的衣物佩饰都有想要低调的想法。”

她擡手随意面向了一人：“就比如衣物料子特意挑了暗沉朴实的颜色，或者腰上似被蒙了一层灰的玉佩。”

“然而诸位可能不知道，颜色色泽并不是评判物件的唯一标准，衣服的走线和纹理骗不了人，是实打实的苏绣杭绸，至于玉佩，若真到了难处的时候它都不该出现在腰上。”

“至于其它的，诸位一路上所吃的珍馐美食，身上所熏的名贵香料，以及牛皮材质靴底，这些我也都不必再多说什麽了吧？”

衆人闻言，纷纷调整了坐姿，收脚的收脚，拢衣服的拢衣服。

有人问：“县主这是意思？难道真要我们穿着破烂到街上要饭才能证明我们所处艰难了吗？”

林舒窈笑一下：“诸位误会了，我说那些话没有任何想要威胁诸位的意思。然而我想说的是，诸位的一些想法可能是错误的，甚至是天真的。”

林舒窈站在前方正色道：“我知道各位家中有馀钱，只是事到如今，我直接挑明也并非是想逼迫诸位交出多少银两来。”

“我大概能够明白诸位心中的顾虑。江南一带历代富饶，就是战时，许多诸侯来攻占江南诸城时，也是想着尽可能地想要保住江南繁华的本样，不让战火肆虐太多。”

“所以诸位或许就觉得哪怕燕人真的打到了江南来，诸位的利益也不会损失太多，也因此，诸位心中无非想着的就是一句‘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说完，屋内瞬间声音嚷嚷一片。

林舒窈见有人要说话，抢先道：“诸位且先听我说完。”

“或许这句话不是在场所有人所想的，但我说完之後大家或许有新的想法。”

“我国除边关与邻国偶有摩擦外，其馀地方太平时间已有数十年，江南地方更甚，而江南无论是财力还是文学底蕴，都在我朝极受重视，所以朝廷一直以来都对江南的诸位颇为优渥。甚至在往上看，前朝太平时期，前朝朝廷也是这对待江南的。”

“也正因如此，难免会让人觉得，历朝历代，因江南富庶崇文，人人都会对江南以礼相待。”

“可诸位想过没有，这其中是否有条件？”

“诸位可以想想，你们所想的那些更替的例子，是不是大多都是自中原而起，各方诸侯逐鹿响应纷争？而不管以前如何打，打来打去，其实都是我们自己人因为一些不公丶因为一些利益而引发的争斗。”

“说到底，就是我们自家人闹矛盾。而大家都是汉人，所学所授都是圣贤流传下来的诸子百家之学，所以大体上的做法都是差不多的。”

“可是现在情况却并非如此。如今在剑南岭南挑起战火是燕人，他们不是汉人！他们不学孔孟之道，也不懂无为自然，他们就是一群好斗的蛮人！”

“戎州屠城，绝非是个例！难道诸位就真的天真地以为有一天他们打进江南，会把诸位当作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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