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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我可不是塞西莉亚。”杰西卡嘲讽地笑了一声,“她优柔寡断,总是对朋友网开一面——可是我只有一条线。要麽是朋友,要麽是敌人。”
“我恨你让我恨了塞西莉亚三年,我恨你让我伤害了塞西莉亚,我恨你由我口中曝光了她最痛苦的秘密。我恨我仍然在几十分钟之前,还在选择保护你。”她越说,越有一种放任自己崩溃般的疯狂。
“哦。”杰西卡恍然大悟地停下了像审判一样的陈述。
她面对着空气,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高兴地笑起来。
“罗伊·贝里尼曾威胁过我,他说,如果我害得塞西莉亚失去了她的一切,那麽他就会让我赔上我的一切。可是现在看来。想要毁掉塞西莉亚的不是我。所以这份威胁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用途。”
杰西卡的脸颊扭向手机听筒。
“克莱尔,你想知道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吗?”还没有等待克莱尔回答,杰西卡就不容拒绝地告诉了她,“这里是上东区。没有原谅,只有驱逐。”
桌上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了一条短信。
【未知号码】:【嘴毒的讨厌鬼,之前的事情是克莱尔·史蒂夫给「sheis」投稿的,上帝作证,我无意想去毁掉塞西莉亚,所以我承诺在姐妹会中保住塞西莉亚的主席之位。顺便,不要认为塞西莉亚会主动说她需要你,因为如果想让她主动低头,那她宁肯不要。塞西莉亚是全世界最倔强最讨厌的人。相信我,你们两个天生一对,因为没人比你们两个更能让我感到厌烦了。】
杰奎琳执行董事的办公室内很少这样忙碌。
黑胡桃木的办公桌铺满了一张张信纸,它们展开平放着,晾晒着钢笔墨水尚未干涸的字迹。
银白色火漆蜡在金色勺子中融化成银色液体,理查德背着一只手站在桌边,他用另外一只手捏着勺子,将融化的火漆倒在信封的正中央。
墨水在眼睛与信纸齐平时不再发出水迹的反光了,经理克里斯将这张晾晒干的信纸叠好放进了一个信封。
他拿走另外一封信封封口上放置的印章,小心翼翼地按在理查德刚刚勾勒成完美圆形的火漆上。
万宝龙钢笔银色笔尖唰唰划过信纸,笔尖上方镶嵌的一粒蓝钻随着手部的移动在灯光下泛着忽暗忽明的光芒。
贺至饶背对着窗外曼哈顿的夜景,他专心伏案,在杰奎琳新年晚宴每一封邀请函的信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克莱尔·史蒂夫——
这个女孩投稿了塞西莉亚的秘密。
笔尖返回【贝里尼】,在小写字母i的上方利索地落下两个黑点。
贺至饶捏起这张已经署名的邀请函,他将它放去了那几排排队晾晒的信纸们的一旁。
原本一小摞的邀请函如今只剩薄薄几张了,贺至饶在那些待签的邀请函上收回视线。
他握着钢笔,闭上双眼,挺直了一下脊背。
久坐的疲惫随着拉伸瞬间好了大半,他的喉咙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一旁的理查德观察到了这一切,他往勺子中夹着新的蜡块,忍不住无声一笑。
不过他并没有说些什麽,只是继续认真地将勺子底在蜡烛的火苗上均匀地转动着。
又一张邀请函签下,贺至饶看着克里斯叠好了一张邀请函,他又看着理查德将火漆倾注于信封封口,克里斯将已经在上一封信封封口印好成型的火漆印章放在这一封信封的封口。
很快的,这些信封会在杰奎琳新年晚宴之前被送去曼哈顿的四处。
它会在新年伊始,成为纽约名流们第一场公开的宴会。
酒店内会铺上红毯,邀请一大堆媒体。
就像杰奎琳·贺曾在几十年前盛情邀请上城的人们来到这座由她的丈夫亚历山大·贺为她建造的这家舞会酒店参加舞会时一样隆重。
看着理查德与克里斯分工明确的配合,贺至饶对着在眼前忙碌的四只手思索了片刻。
他回过神来,扭头回身,拉开了桌子下的一个抽屉。
他在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平铺在自己面前。
【“公衆很轻易对旺盛的生命力感到宽容。”】
笔尖唰唰在信纸上写下这句话,随後微微停顿。
没多久,笔尖在纸上拉出一条平稳的直线。
贺至饶继续写着:【——塞西莉亚·霍伯特】
与那些打印的信件不同,这封纯手写的信或许是因为它的与衆不同才被单独放在了远离信封的一边。
当贺至饶彻底为那些邀请函全部落款之後,这封放在手边的信件也晒干了墨水。
贺至饶放下钢笔,他将信纸折好,放进了信封。
“要滴上火漆。”理查德在一旁冷不丁地提醒道。
贺至饶笑了一声。
“我知道。”他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位于上东区的那不勒t斯意大利餐厅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纽约最地道的属于意大利的味道,这一点,从贝里尼一家总是钟爱这里的餐食就不难看出。
他们去年评选为曼哈顿最受欢迎的餐厅,对外宣称的就是:连贝里尼们都喜欢这个味道!
玻璃门在身後被餐厅安保关上,贺穆琳与纳特看到了已经坐在餐桌边等待的贺至饶。
他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手机。
“我们迟到了吗?”贺穆琳脱下皮草外套。
“嘿,罗伊。”纳特擡手快速打了一个招呼。
贺至饶闻声擡头,他看着贺穆琳与纳特在他面前的位置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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