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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她不在的世界(六)双子星
莫文慧轻轻拥抱着沈安言,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她回想起自己曾经进行的那些实验,那些被她操纵的人生。此刻,她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痛苦和迷茫。
“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一个特定的自己,安言。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沈安言。”莫文慧轻声说道。
沈安言颤抖着,泪水从眼角滑落:“可是……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每一个世界的记忆都在我脑海中争夺主导地位,我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我看到有个特别恐怖的自己,明明是个医生,却将病人残忍肢解,只为了所谓的完美艺术。”
“那是β-2.718世界线的你,”沈思妙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看看吧,这就是没有我来爱你保护你的世界,现在你还觉得我是怪物吗?”
沈安言不禁浑身一颤,尽管她不愿承认,但那些来自β-2.718世界线的记忆确实让她感到恐惧。那个世界的自己,完全丧失了人性,将手术台变成了艺术创作的舞台。
“不,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沈安言抱紧了莫文慧,声音颤抖。
沈思妙走到两人身边,语气温柔而危险:“安言,你看,即使是莫文慧也无法否认我的爱对你是一种保护。在无数个世界线中,只有在我的爱的庇护下,你才能保持纯真。”
莫文慧突然意识到了什麽,她擡头看向沈思妙:“所以你展示这些记忆给安言看,就是为了证明你的爱是‘必要’的?”
“聪明。”沈思妙赞许地点点头,“我要让安言明白,在所有可能的世界线中,只有接受我的爱,她才能避免堕入黑暗。”
“这是一种精神控制。”莫文慧厉声说道,“你在利用她对自我的恐惧,来强化她对你的依赖。”
沈思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不正是你最擅长的手段吗,莫文慧?操纵人心,制造恐惧,然後给予救赎。只不过我的手段更加直接罢了。”
莫文慧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沈思妙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她曾经最常用的心理操控手段。但此刻,看着怀中颤抖的沈安言,她感到深深的愧疚。
“安言,听我说,”莫文慧轻声说道,“你不需要恐惧这些记忆。让我们一起来,一步一步地梳理它们,好吗?”
沈安言擡起头,泪眼朦胧:“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莫文慧坚定地说,“我会陪在你身边,帮助你度过这个难关。”
沈安言缓缓点头,莫文慧伸手触碰了一个光点,一段画面在空中展开。那是原世界β-1.072世界线里沈安言和冰语第一次正式相遇的场景。
“你还记得这个吗?”莫文慧轻声问道。
沈安言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记得……这是我和冰语一起报名加入推理社的那天。”
莫文慧微笑着点头:“没错,这就是你的记忆。现在,让我们试着区分一下,哪些是你熟悉的记忆,哪些是来自其他世界的。”
沈安言慢慢开始梳理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在莫文慧的引导下,她逐渐能够分辨出哪些是属于自己的,哪些是来自其他世界的沈安言。
沈思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在莫文慧和沈安言之间来回游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我们的犯罪大师回归老本行了,打算用专业手段来帮助安言?”沈思妙轻声嘲讽,“不过,你真的以为简单的记忆梳理就能解决问题吗?”
莫文慧擡起头,直视着沈思妙的眼睛:“至少比强行灌输要好得多。安言需要的是理解和引导,而不是精神控制。”
就在这时,一个光点突然剧烈闪烁起来。那是来自γ-1.414世界线的记忆片段-显示着沈安言丶胡冰语和沈思妙三人在一起的亲密场景。沈安言看到这个画面,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不,我不要看这个!”沈安言惊恐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莫文慧连忙抱紧她:“没关系的,安言。那不是你,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性。你是你自己,独一无二的沈安言。”
“可是……”沈安言睁开眼睛,泪水不断滑落,“如果连我自己都可能变成那样放纵的人,我还能相信什麽?我还能相信自己吗?”
沈思妙的声音在这时响起:“这就是问题所在,亲爱的。你看到了吗?每一个世界的你都有可能堕落,只有在我的爱的庇护下,你才能保持纯真。”
“不!”莫文慧突然提高了声音,“安言,听我说。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可能性,你才更应该珍惜现在的自己。你的选择,你的坚持,你对纯真的追求,这些才是真正定义你的东西。”
沈安言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那些漂浮的光点,轻声说道:“所以,这些其实都是一种提醒?提醒我要珍惜现在的自己?”
“没错。”莫文慧欣慰地点点头,“每一个选择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但最重要的是,你要记得自己的本心。”
沈安言轻轻闭上眼睛,在莫文慧的帮助下,她开始一点点梳理自己的身份认同。那些漂浮的光点渐渐归于平静,不再像之前那样让她感到混乱和恐惧。
“我是沈安言,β-1.072世界线的沈安言。”她轻声说道,声音渐渐变得坚定,“我是一名侧写师,我爱胡冰语,这就是我的本心。”
沈思妙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安言,你真的以为仅凭这样简单的自我暗示就能否定其他可能性吗?那些记忆已经进入了你的意识,它们永远都是你的一部分。”
“不,姐姐。”沈安言直视着沈思妙的眼睛,语气出奇地平静,“这些记忆确实会永远存在,但它们只是提醒我要坚守本心的警示。就像莫文慧说的,正因为看到了这些可能性,我才更加确信自己现在的选择。”
莫文慧欣慰地看着沈安言。她能感受到,沈安言正在一步步找回自我,而不是被那些混乱的记忆所吞噬。
“你知道吗,安言?”莫文慧轻声说道,“作为一名侧写师,了解人性的黑暗面其实是很重要的。这些来自其他世界的记忆,某种程度上让你对人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沈安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的,就像我在原来的世界遇到的那些连环杀手,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理由。现在我能更深入地理解他们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认同或者成为他们。”
沈思妙顿时狂笑了起来:“有意思,不过安言,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永远保持这种清醒吗?”
“我不需要永远。”沈安言平静地回答,“我只需要记住此刻的自己,记住胡冰语给我的爱,这就足够了。姐姐,你还记得爸爸对我们说的话麽?他希望我们永远不要迷失自己,而你现在已经和爸爸一样彻底迷失自己了,姐姐!”
“不!不要提那个男人!他根本没有资格说这些话!”沈思妙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安言,你不明白,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沈安言看着姐姐痛苦扭曲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明白,此刻站在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超级思妙”,更是一个迷失在无数世界线中的可怜灵魂。
“姐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穿越无数世界线,不断寻找所谓的‘完美爱情’,其实是在逃避面对真实的自己。”
沈思妙的身体微微颤抖:“你……你懂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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