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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画有些发怔,一时连手也忘记收回去,任由他紧紧握住。
她安静望着他,不知他正做什么梦,眉头微蹙着。
嘉画迟疑了下,将手指落在他眉心,轻柔抚摸。
大约感受到她的安抚动作,宋序陷在软枕上的脸侧了侧,墨发滑落下来,人也松弛了些。
见他睡得沉,嘉画也不打算继续喂药了,正欲打算去书房抄会儿经。
她才刚将手抽出来,宋序却紧握不放,含糊不清地唤了声:“……小画。”
色即是空“……亲我。”
又是一个梦。
宋序怔然注视着眼前的嘉画,她挽着精致发髻,别一支茉莉白玉簪,着一身浅绿色长裙,裙边绣着金线。
娴雅风流,天生矜贵。
与白日所见一般无二。
白日?……宋序蹙眉,他为何会做梦?难道已是晚上了么?
他将目光投去窗外,窗外竹影绰绰,青黄不接的竹叶被日光染上金边,其余斜斜映入室内,翩然落在嘉画脚边。
她懒懒坐着,正不太专心地读着经文,左脚越过蒲团伸出桌外,侧在阳光下。
一条粉色珍珠脚链,恰好将纤细的脚腕圈住,白玉宝葫落于外踝上,随她偶尔舒展的动作轻轻摇晃,潋滟生光。
宋序便望向别处。
小小一间房,三面是书架,东面摆着一尊佛龛,正有檀香冉冉升起,没什么味道,却弥漫的整间屋子有些朦朦胧胧之感。
他回了头,佛祖正在他身后,低眉浅笑,目露慈悲。
这是,供文堂。
是上午同月师父与嘉画讲经的地方。
但此刻,同月不在,只有他与嘉画二人。
他坐在了同月所在的位置,嘉画却在他对面。
“秦淮书……”嘉画忽然将手中经卷挪到他面前,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句,“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什么意思?”
宋序平静地望着她。
嘉画未听见他的回答,便抬头问:“看我做什么?”
“为何要问我经文释义?”
“咦?……不是你自告奋勇说要给我讲经的吗?”嘉画噘了噘嘴,“我说了不爱看佛经的。”
“……我?”
“不然呢?”
嘉画歪了歪头,忽然一笑,“哦,我知道了,你莫非是故意不懂装懂,为了骗我跟你待在一起吧?”
她笑容实在明媚,宋序瞧呆了一瞬,待要再次表明身份时,嘉画却蓦地伸手捧起他脸:“是不是?是不是?”
“我不是……”
宋序抬手握着她手腕,想说他不是秦淮书,依旧没说出口。
“我看就是!”嘉画将他脸揉搓变形,“记得有一回我有篇文章听的不太明白,准备第二日找太傅问问,你却说你全懂了,你来教我,实则是你连夜闯入太傅家中,拉着他温习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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