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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将起
一抹黑影破开了赵天冬的房门,这位赵堂主猛然惊醒,立马将藏于枕下的毒镖捏在手中,循声掷出。
他一出手便是杀招,却仍不放心,又急忙跳下了床,拿起一旁的蛇骨鞭,紧紧绷在手中。
不怪他这般草木皆兵的作态。他素来警觉,但凡有一只鸟落进他院中,他都能听见响动。
可直到这人踹开他的屋门,他才从睡梦中醒来——此人身法之诡谲丶功力之深,可见一斑。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只见那毒镖破空射出,竟被来人以手指稳稳夹住。赵堂主暗道不妙,正欲甩出骨鞭,却听见一个带着杀意的熟悉声音:
“赵天冬,你想找死吗?”
“沈丶沈护法?”赵堂主迟疑地唤道。借着窗间透进来的稀薄月光,他眯着眼仔细打量,勉强辨认出了那人的身形相貌——还真是沈空青。
“误会,误会!属下实在不知是您大驾光临啊!”赵堂主忙不叠搁下了武器,点头哈腰地迎上前。“您先请坐!我这就命人去给您煮茶……”
“不必了。”沈空青冷声打断,开门见山地道,“你在京郊有没有私産?找个宅子给我住段时日。”
“啊?您和阁主……吵架了?”
沈空青一记眼刀递过去。
“瞧我这嘴!胡说八道些什麽呢!”赵堂主忙重重地在自己嘴上扇了一下,赔笑道,“宅子有的是,我这就去把房契都取过来,您看看相中了哪一间。”
“麻烦。”沈空青皱眉不耐道,“随便哪间,来历干净的就行,再问把你舌头割下来。”
丞相府。
煌煌灯火辉映间,顾景曈与姜阑目光相接,霎时明了彼此的意图。
她既主动提议彻查真凶,想必沈空青那边她已安排好了。即便要查,也查不出什麽的。
“既然是你所请,我自当竭尽全力。”顾景曈微一颔首,不动声色地引导道,“关于调查的方向,阿阑可有什麽建议?”
“我略通丹青之技,不如让三哥描述一下凶犯的长相,我将其画下来。景曈哥哥拿着画像,也好让官府寻人。”姜阑提议道。
沈空青身为千手阁人,对于如何躲避追捕,早已驾轻就熟;况且她特地嘱咐过他,暂时不要在外露面,一应事宜委托赵堂主代为处理。
因而她有绝对的自信,即便画出他的画像,发了通缉,官府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这倒确实是个好主意!”姜振海赞许地看向了这个小女儿,“你为家中尽心尽力,为父也算是没有白养你这些年。”
顾景曈吩咐道:“去取纸笔来。”
轻薄透亮的宣纸在几案上铺开,狼毫吸饱了墨汁。姜阑提着笔,问道:“三哥,你看见的那名凶手,长什麽样子?”
姜仕友答道:“他长得很凶,特别可怕。被他看了一眼,我至今都觉得心里发毛……”
“烦请三哥说清楚他的相貌特征,”姜阑秀眉微蹙,“这样的形容,我实在无从下笔。”
姜仕友一时犯了难:“这……让我怎麽说呢……”
“你个蠢货!”姜振海忍不住插嘴道,“你就同你妹妹说,那人是胖是瘦,是黑是白,五官长什麽样,不就行了?”
“等等丶等等!父亲您慢些说,我一个一个来。”姜仕友道,“是胖是瘦啊……他身形挺魁梧的,力气特别大,他按着我的时候,我一点儿反抗的馀地都没有。”
“那脸型呢?”姜阑提问道,“是圆脸?还是国字脸?”
“我想想……”姜仕友眉头紧锁,冥思苦想起来。溺水前的记忆已有些模糊了,他越是努力去想,反倒越是想不起那人的模样。“好像都不是。他看起来就不像什麽好人,应该……尖嘴猴腮的吧?”
“……一个身形魁梧丶尖嘴猴腮的人?”姜阑惊讶地擡了擡眉。
姜仕友方才闹得厉害,对于他口中的“有人谋害他”的言论,姜振海本已信了七八分。但如今听他这麽描述,姜老爷子心里又有些犯嘀咕,怀疑道:“哪有长这样的人?你怕不是真的犯了癔症吧?”
“父亲为什麽总是不信我?!”姜仕友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敢以我的性命担保!我所言绝对属实!”
姜阑在一旁劝道:“无论如何,还是听三哥先说完吧。”
她按姜仕友所述,寥寥几笔勾勒出那人的轮廓:“三哥看看,可是这样?”
姜仕友挠了挠脖子,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吧……方才父亲还问了我什麽问题来着?”
“那人是黑是白。”姜阑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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