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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津自然有过想法。
太医院的院使……这是太医院最高的职位。哪个有志向的太医不想成为院使呢?
钟津既然入京为官,自然想在京城做出一番大事来。可他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跟脚,能当御医已经很不容易了,怎麽敢妄想再进几步?
钟津干笑着道:“微臣初来乍到,不敢有如此大胆的念头。”
慕锦钰笑了一声:“初来乍到?合适的位置是留给合适的人,你可知上一任院使为何被杀?”
钟津神色一凛:“臣知道。”
“韦肃任人唯亲,和他兄弟互相勾结,为了一点利益便戕害百姓。处置他们的时候孤虽不在京城,却听说了此事,”慕锦钰道,“太医院和惠民药局的关系千丝万缕,它们一个关乎着京城官员的安危,一个关乎着京城百姓的安危,孤身为储君不可能不在意。院使是太医院最高官员,这个位置应该由贤良的人去坐,不能被韦肃之流占据,钟太医,孤认为你最合适。”
钟津一时之间又是感恩又是愧疚。
一方面感念于太子对自己人品的信任和擡举,一方面愧疚于自己本身也非完人,恐怕将来做不好事情辜负这份信任。
钟津道:“微臣何德何能,让殿下如此擡举。”
“过段时间就要去行宫了,你肯定会随着一起过去。孤会让人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也会让人暗中帮你,”慕锦钰的目光意味深长,“钟太医,你千万不要让孤失望。”
钟太医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一来京城居然得到了太子妃和太子的赏识。
倘若真能成为京城太医院的院使,着手做一番自己能做的事情,定然可以救治更多的人。
钟太医拱了拱手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去做事。”
慕锦钰点了点头道:“孤的一举一动惹人注目,在这里不能久留。你来太医院不久,若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尽管去找赵仪,他见多识广可以帮你。以後得了空闲也可来太子府找太子妃请教。”
时间也不早了,慕锦钰离开了太医院。这两日宫中都准备着去行宫避暑的事务,上上下下都很繁忙,他本想去皇後那里看看,却听说皇後不在宫里,而是去了御花园。
外面天气这麽热,慕锦钰不知道皇後去御花园做什麽,他也不想过问了,顺便去太後的永寿宫请了个安。
秋家与沈家决裂之後,除了慕锦钰再也没有能和岳王比拟的人选,如今太後听了宁环的话语,坚决认为慕锦钰就是先帝的孩子。
眼下慕锦钰谈吐举止似乎比先前稳重了一些,人也年轻俊美,五官深邃漂亮得仿佛是工笔细细描画出来一般,这麽多年过去了,就算深爱之人的面孔也淡了很多,先帝的五官已经不清晰,给太後留下更多的是柔和温文的气质。
看到慕锦钰之後,太後凭着这张年轻俊美的脸去想另一张脸,好看的人总有相似之处,高鼻薄唇,瘦削的轮廓,太後却看越觉得像。
看来宁环说的没有错。
如果慕锦钰真是先帝的,太後无论用什麽办法都要把他推到皇位上去。就算不是先帝的,帮助慕锦钰对秋家而言获利肯定更多。
太後打听了一下,慕锦钰在北境打仗时从来都首当其冲,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回来封赏的时候,也大大方方将自己所得的财物分给战死将士的家属。秋家给他做事,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应该都记着。
相比之下,岳王一看就像是白眼狼,听说岳王连他的表弟都糟蹋。
太後对慕锦钰十分满意,她点头道:“看到你回来,哀家比看到什麽都高兴。太子妃怎麽没有和你一起进宫?哀家也想他了,上次他给哀家说的故事没有说完,哀家一直抓心挠肺想後续。”
慕锦钰清楚宁环就是有勾住别人的本事。他喝了一口茶:“太子妃过两日就给太後请安。”
太後点了点头,对慕锦钰又道:“你灭掉枫丹一事震慑了周边许多小国,冬沃国打算来大洛朝奉,听闻他们要将一位公主送来,大概是给你做侧妃。”
太後早年养过一位妃嫔遗留下来的公主,这位公主後来被嫁去了冬沃国,她与太後每年也有一两次来往,太後说的冬沃国的事情八成是真。
慕锦钰对什麽公主没有兴趣,小国来朝奉的事情也是小事,他想着等下回去和宁环说一说,便离开了永寿宫。
出来之後不久,慕锦钰看到前方明黄色的仪仗,他眯了眯眼。
身边的侍从道:“这是陛下,陛下刚刚在外头见到了皇後,便带了皇後回宫。”
阿芙蓉一事发生之後,皇帝愧于见到皇後,所以来皇後宫里的次数也少了。听说皇後戒掉阿芙蓉的时候在发疯,皇帝更不愿意见到昔日心上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这会让他觉得恶心。
方才在太液池边,皇帝见一名女子坐在水边忍不住去看,女子回头嫣然一笑,这幅情态和二十多年前初见时的情态相差无几。当年皇後无意一笑让狼子野心的皇帝动心,最後皇帝下定决心杀了先帝夺取皇位。
如今皇後的美貌比少女时更有风韵,能压後宫所有庸脂俗粉,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皇帝这段时间被五皇子和秋家一事气得脑壳痛,贵妃又一再暗示他放过五皇子,他被逼得透不过气来,乍见柔弱美貌的皇後,皇帝又想起了当年的感觉。
懂医术的基本都懂制香,後宫里女子的美容养颜的物品大多都是太医所制。皇後经历这麽多挫折早就不像外表那样单纯。
太子府里有几棵槐树,眼下槐花盛开,一串洁白的花中带着浅嫩绿色,宁环喜欢这股香气。他在暮色中坐玉阶上摘槐花,这个时候天色暗了很多,走进了才看到慕锦钰回来了。
慕锦钰不认得这是什麽东西,他一向不问身边花花草草是什麽,除了常见的一些,平常连芍药和月季都分不清。
低头看到宁环摆弄这些,慕锦钰深吸一口气:“好香,这是什麽?”
“刚刚摘的槐花。”
慕锦钰看到一旁还放了一盘葡萄,葡萄周边放着冰块。
宁环把摘好的花放在一旁,拿了葡萄给慕锦钰。
指尖碰到冰块变得冰凉冰凉,慕锦钰咬住了葡萄,之後咬住了宁环的手指不让他离开。
酥疼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宁环下意识的想缩回来,手腕却被慕锦钰握住。
盛着葡萄的碗被打翻了,冰水湿了一地,宁环的裙子都被打湿了,他看着葡萄一颗颗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慕锦钰把宁环搂进了怀里:“孤只想抱抱你。”
他高大的身躯紧紧抱着宁环,让宁环的脸贴着自己胸膛:“真的没有想做什麽。”
冰了一下午的葡萄都跑了,宁环眯了眼睛,磨了磨牙:“嗯?”
下一刻慕锦钰感到自己肩膀上一痛,宁环居然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夏□□服本来就轻薄,这一口咬得也重。
慕锦钰身体强健一些,被咬了就咬了,但他不知道怎麽想的,低头扒开宁环的外衣,在宁环如冰似雪的肩上也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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