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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隆云从堂屋里出来,打开门后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钧?”徐隆云松开嘴里的烟斗,“你出来了?”
冯钧附身揉了把冲过来的大黄,眉间的笑意重新聚了起来。徐隆云带人进了院子,两人坐在石凳上,他瞅了瞅:“怎么今个主动来我这了。”
“阿羽刚走。”
徐隆云烟斗一顿,嘟哝着:“和好了吧,叫这么亲。”
冯钧看见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烟盒,徐隆云哼笑着:“那小子投其所好,那天我带他去你家给的。”他吐了口烟,“挺好的,那小子过来一趟,这村里都多了些活气。”
“出来感觉怎么样?”
冯钧依旧笑着,轻描淡写地说:“昭瓷有人在喊我。”
徐隆云烟斗一抖,灰白的烟灰撒在地上,一双混浊的眼带着凌厉的打量。
冯钧不躲不避,掸了一下飘在自己衣袖上的灰:“我知道没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徐叔,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昭瓷了。”
徐隆云的破锣嗓子嗬嗬笑着:“好事,出去后还能顺道帮我看看我家那小子,一整年都回不来两次,混出个什么名堂……”
*
常羽回去之后打开手机,才想起还没给胡秋实回消息,他躺在床上盯着聊天界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想了想,他发:“今天刚和好。”
胡秋实很快就回复:“不错不错,那你们这次在一起了吗?”
常羽手机一摔,缓了两秒,木着脸:“你什么意思?”
胡秋实:“?你看不出来冯钧喜欢你?”
胡秋实发来一个微信号:“常先生,这是我大学时期的老同学,现在在XX医院当眼科医生,我免费把他微信号推给你。”
常羽:“……”
胡秋实说:“冯先生表现的不明显吗?“
常羽纳闷了,冯钧表现什么了?每次都是自己黏上去的,谁知道冯钧在别人面前是什么样?
“我问他喜欢男还是喜欢女他都不说,我哪里知道?”
常羽嘟哝一句,合上手机却发现门外,窗户边似乎有个人影在站着。他盯着看了一会,发现那人还在窗边站着,于是趿拉上鞋就拉开门。
外面的人被吓了一跳,双手捧着一个泡面盒,瞪着眼尴尬地看向常羽:“二少……”
常羽上下扫了一眼窗外的男人,抱肩靠着门框:“又是你,你鬼鬼祟祟在我窗外站着做什么?”
青年脸上带着腼腆,捧着方便面的手紧张收紧:“二少,能不能借点热水,我吃个晚饭。”
现在晚上八点了,山里五点半就歇工,六点开饭,常羽当他是这个点又饿了,起身给人让开路。
“那里有茶壶,烧两分钟就好。”
常羽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咬着烟蒂冲人抬了一下下巴:“别碰其他东西。”
青年接了水就蹲在地上等水烧开,很是拘谨:“好,二少放心。”
工地里没有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四十上下的糙汉,这人看着应该有二十出头,长得清秀,在工地里显得格格不入。
常羽手上夹着烟却没怎么抽,他瞥了眼青年瘦削的身形,心中古怪。
“你叫什么?”
壶里的水呼噜呼噜响着,青年慢半拍地回头看了常羽一眼:“宋近晖。接近的近,余晖的晖。”
常羽抱肩站在外面:“怎么想不开要来山里工作的?”
宋近晖小心地把热水倒进泡面盒里,端着出来:“缺钱,这工资高,朋友给我介绍的……谢谢二少。”
常羽见他端着泡面盒没有去屋里,就蹲在走廊上吃,也不回屋里去,他抬脚勾了一下自己屋里的椅子,底下的轮子顺着力道灵活地滑了出来。
“坐着吃吧。”常羽今天心情好些,靠着栏杆望着黝黑的山,一不跟人说话,他脑子里就不自觉去想冯钧的事情,索性就跟宋近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下回晚上可以自备饭盒,吃完饭怕晚上饿,临走的时候就打一盒饭放着,楼下有微波炉可以热。”
宋近晖低着头:“一般不会饿了,今天是没来得及吃饭。”
“不吃饭啊……”常羽想起自己吃饭也不怎么规律,就没怎么劝人,反正吃饭这事,饿了自己肯定会去吃。
常羽看他腼腆,说话都是一问一答,聊了两句又觉得没意思,脑子一抽,他问:“你知道怎么追人吗?”
常羽刚说出口,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都怪胡秋实刚才在手机里跟他胡扯,现在他说话都开始不过脑子了。
追人做什么?就凭冯钧一直在山里住着,他们两人就没可能。他还是那个想法,再喜欢也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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