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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钧说:“不要等了,他收不到的。”
常羽一脚踢向面前的石墩子,疼得他闷哼一声挂了手机,跳着脚跳进旁边的书房,坐在椅子上缓缓疼劲。
书桌上放了一本书,应该是冯钧看完了没有放回去,还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
常羽坐在椅子上脱掉鞋袜想看看自己的脚趾,手肘不小心碰掉桌上的书。常羽啧了一声,放下翘起的腿把书拾起来,起身塞进书架里。
他余光注意到上面放着的东西,伸手拿起插放在书架里的档案袋。
档案时间是六年前的。
常羽撑开档案袋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是一堆纸质文件,最前方是一张黑白照片。
常羽拿出来看了看,照片中有一个人坐在角落,看不出年龄大小,身上穿着病号服,双手环膝盖没有露出脸,头发略长,乍一看上去长手长脚的,但是身材很瘦削,肩膀上的骨头像支架一样空荡荡地支撑着衣服。
屋子不大,墙上一块方正的窗户被防盗窗无情地封住。
常羽又敞开档案袋里面,看见上面的大字写着‘病历诊断书’。
‘中度焦虑’‘中度抑郁’“自杀”……
“阿羽?”
常羽下意识把东西都藏起来,刚一回头就见冯钧站在门口:“怎、怎么了?”
冯钧走过来看了眼常羽身后,常羽偷偷拿身体去挡:“看什么看。”
“脚撞着了?”冯钧看常羽微微悬着一条腿,挪动不方便。
常羽心里一股子气:“这还用问?看一眼不就知道我撞到脚了。”
冯钧转身出去,常羽蹦蹦跳跳到椅子上,他一摸兜,发现自己刚才在慌乱中把那张照片揣自己口袋里了。
他扶着桌子起身,正要去把照片塞回去,就见冯钧已经拿着医药箱过来了。
常羽重新坐下去。冯钧蹲在他面前,小心地给常羽脱掉鞋袜,常羽哼哼唧唧表示自己伤的很严重,脚很疼,冯钧面色严肃了。
直到清瘦白皙的脚暴露在冷空气中,脚一点事都没有,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常羽下意识蜷缩了一下。
常羽动动脚趾,发现自己的脚一点都不疼,刚才的疼是心理作用。
常羽:“……”
冯钧还攥着他的脚腕,认真地看着:“看不出哪里严重,我打电话给胡医生问问,看看这种情况要不要拍片检查。”
常羽面红耳热,把自己的脚从冯钧手中拔出来,蹬上鞋子就生龙活虎地往外跑:“矫情!”
冯钧拾起常羽落下的袜子,在指尖上摩挲,慢悠悠揣自己口袋里,他看了眼书架,收拾好打开的药油就离开了书房-
常羽再返回去把照片放回去的时候,死活找不到那个档案袋,要不是他手里还攥着照片,还差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找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把照片放回去,他推测是冯钧把东西拿走了,拿走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他看见。
常羽犹豫着,没有主动去问。
晚上冯钧来喊他吃饭,常羽坐在桌前,还是开饭前先问一句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门。
冯钧没回应,把碗筷摆好之后就坐了下来。
常羽烦躁地皱起眉:“你最近怎么回事?”
说不上来的,自从冯钧说给自己一次机会之后,就冷淡了,好几次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
准确来说,两人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你不喜欢我了吗?你厌烦我了?”他刚说出口,下一秒自己就先否定了,“不可能。”
常羽命令他:“你亲我一口。”
冯钧抬起眼,笑了:“别闹。”
常羽瞪大了眼:“我让你现在亲我一下你都不愿意?好啊!感情真变淡了是吗?!”
“我说你最近怎么冷淡不少,你是不是要变心了?”常羽眼里窜起火苗。
“你要变心早说啊,还把我留在昭瓷做什么!谁还能非谁不可?”
冯钧脸色发白,猛地起身往水槽边走,常羽吓了一跳,追上去就看见冯钧在扶着水槽吐酸水。
常羽拍了拍冯钧的后背,又急得赶紧去找杯子倒热水,他刚端着水过来,冯钧站在水槽旁边吃药。
凑的近了,常羽甚至能闻见冯钧嘴里的苦味,冯钧直接把药片嚼碎咽了下去。
“怎么回事?那什么药?”常羽声音小了些。
冯钧接过常羽手里的水,嘴唇发白:“最近胃不太舒服,管胃的。”
常羽踌躇地站在冯钧面前,脸色也不好看。
冯钧垂眼看着他,忽然撑着常羽的肩膀笑了起来-
眨眼三五天又过去了,常羽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他感觉现在陷入了死胡同里,无论自己说什么,冯钧都不疼不痒地打太极给他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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