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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霆云当即带迎亲的亲兵将这白姓书生的府门给围上,这书生一日不出来,他就不允这府门中进一日食水。
若是白姓书生有点骨气,就该自己站出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责任,而不是让他的满府亲人因他活活饿死。
偏生,这白姓书生不肯出来。
李霆云围府七日,白府内水尽粮绝,最终,这书生的父母想了个主意。
他们将自己儿子的未婚妻——养在膝下的童养媳,孟韶欢绑着献了出来,直言“自古以来夫债妻还”,既然他们儿子拐走了李霆云的未婚妻,那他们就将他们儿子的未婚妻献给李霆云,万望小侯爷消火,莫要为难他们两位老人家。
那一日,白府前后被围了三层,周遭街巷禁行,李霆云斜靠在薄纱覆面的八台大轿上,咬着府尹上供来的葡萄,看着白府的两个老东西一步一磕头,一路磕着,送上来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哭嚎着喊:“求小侯爷笑纳。”
俩老东西,皮松肉懈,满面讨好,瞧着都反胃。
送上来的美人儿却生的极好,身穿嫩绿色对交浮光锦长裙,外搭了一件粉色水袖长裳,粉绿交映间,一头墨一样的发束成垂云雅鬓,一枝海棠簪斜插鬓间,匍在青石板地面上时,午后的烈阳穿透屋檐六兽,落在她薄薄的肩背上。
恍似卖花担上,一枝春欲放。
李霆云漫不经心的目光下滑,扫了她一眼,瞧见那张面的时候,嚼葡萄的动作顿了一瞬。
她虽是受困之态,可却并不柔顺,脖颈高高昂着,像是金笼中展翅欲飞的鸟雀,一双含着泪的、倔强的眼,死死的迎着李霆云的目光来看。
那目光,看的李霆云不爽。
她很不服啊。
这满府的人都服了,白氏夫妇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求饶,她却依旧不服。
她凭什么不服?是不忿于落到他手里吗?一个小小庶民,竟不肯舔靴跪礼,她以为她是什么国公贵女吗?
李霆云盯着她看,想,她不想落到他手里,他就偏要。
他偏要弄到她服。
他性子本就浪荡荒唐,当日竟真收下了这美人儿。
孟韶欢,就这么落到了李霆云的手里。
李霆云,京城百胜候府上的嫡子,日后可袭爵位,虽算不得天潢贵胄,但也是高门贵户,养了个嚣张跋扈的性子,杀一个小小平民,算不得什么。
就像是现在,他可以将孟韶欢关进地牢里随意亵玩。
此刻,李霆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惊恐的眼,向后拍了拍手。
地牢外立刻有人抬进来一匹木马,木马下有半圆弧乘,可前后摇晃,马上有竖木二枝,火光噼里啪啦的烧,光芒映在其上,望之触目惊心。
孟韶欢养在深闺,不曾见过这种东西,却听李霆云下一句道:“在京中有一道刑罚,名叫[坐铜马],专门用来惩罚失贞的女人,使女子骑乘而死。”
“今日,该你来还你夫的债了。”李霆云下颌一抬,差使人逼向她。
摇曳的火光中,侍卫踩着铁靴逼近,铁胄摇曳生响间,一双双手毫不留情的将她拎起来,撕扯她的衣裳。
“不要过来——”
棉巾撕裂,与痛哭声混做一团,孟韶欢被亵弄着跪在地上、凄惨的匍匐下时,从铁靴与衣角的缝隙中,窥探到了李霆云含笑的眼。
他似乎觉得她这种模样很好玩,嬉笑一般道:“这般反抗,莫不是个雏。”
“衣裳扒净了,叫我来看看。”
他竟真的走过来。
不要。
不要!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李府后院西厢房的夜空。
孟韶欢满身冷汗的在床榻上惊醒,眼前便是银丝钩蝶的重叠锦帐——这是清河府尹献给李霆云暂居的庭院,白日里,李霆云去外搜寻她的未婚夫与那位贵女t?的下落,晚间回来后,便以折辱她来泄寻不到那对奸夫□□的愤。
他让她做妓子装扮,弹曲唱戏,逼迫她后,再赏她点金银首饰,笑着问:“韶韶生的貌美,可要做本侯爷的侍妾?”
他分明可以强夺她,但不知道这人是生了什么恶兴致,非要逼着孟韶欢说“我要”。
孟韶欢也倔,她任凭首饰砸在面上,也从不言语,只沉默的听着。
李霆云不喜于她的反抗,挥挥手,便唤她滚回房去。
她像是被一场无形的山压着,从不得欢颜,唯有回到房中、不再被人戏谑的望着时,才能喘息片刻。
她偶尔也唾弃自己,便自暴自弃的去沉入梦中,逃避此间真相,可李霆云无处不在,又在梦中折辱她,她拼尽全力醒来,一睁眼,又看见了府内的装饰,此间金玉晃晃,牢笼一样箍着她。
不管是梦里还是人间,她都被李霆云踩在靴下。
恨与愤,烧着她的心,她这纤细的骨头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夜间蝉鸣声远,一丝月华自未拉紧的锦帐外泄进来,在她的芙蓉面上映出一丝莹莹亮线。
她这一声喊惊起了外间榻上睡着的丫鬟红梅,红梅心知,姑娘怕是又被梦魇惊醒了。
也不知那一日在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姑娘每每入梦,都会哭着醒来。
忠仆连滚带爬下来榻来,奔入到内间一看,就见榻上的孟韶欢簇拥着被子,面色悲切地坐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滴泪顺着眼眸便落了下来。
内间摆设奢华无比,篆香烧尽,月影上帘钩,玉质屏风被月光照出流水一样潺潺的泠光,角落处的冰缸散发着阵阵寒意,屋内矮塌桌上点着驱虫的香,袅袅细烟自香炉间缓缓而升,房中的每一处死物都美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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