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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丘说:“以后我们红了,可能真的吃不到了。”
伍凉逸伤感道:“我们会红吗?”
季凡看不得他这副伤春悲秋的样子,中气十足地说:“废话,肯定红!至少……至少做个百万大V!”
简丘嗤笑一声:“你就这点出息?”
季凡不爽:“那怎么了,你睁眼看看自己那微博数据,水漫金山……”
他们俩刚杠上,庄池翻了个白眼,正好被季凡看到,他也不怼简丘了,转移火力向庄池开炮:“大哥,你有眼疾啊?”
庄池正在喝水,差点呛到,放下杯子,说:“进沙子了而已,我不得眨两下吗,不像有些人,脑子里全是水,倒都倒不出来。”
季凡是个暴脾气,而且庄池出处和他作对,他能忍到现在没打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站起来,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搁,右手被许则远拉住了。季凡想挣开,反而被握得更紧,他回头瞪着许则远,对方正在漫不经心地吃土豆片。
季凡更气了,许则远不帮他说话,现在拉着他的手阻止他闹事,还他妈吃得挺香?!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妈还吃得下?”
许则远就这么拽着他,慢吞吞地吃完,然后道:“何必跟傻.逼一般见识,自降身价。”
他随意的语气说着刻薄的话,声音很轻,就像是无意间道出一个事实。
庄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攥紧手里的筷子,手紧紧握成了拳。
季凡又坐下了,他低着头,双手抱住后脑勺,来回搓脑袋上还留着发胶的硬邦邦的头发,懊恼,又想笑,憋笑憋得脸已经扭曲了,许则远太他妈狠了。心中的调味瓶被打翻,五味杂陈,他甚至有点同情庄池。
桌上陷入诡异的安静,本来大家只是在默默看戏,毕竟季凡和庄池一向不和,吵起来是常有的事情,大家见怪不怪,就当看个热闹,而且这么多次剑拔弩张,没有一次真打起来过。
但是许则远的话一出,这就不是一场普通的戏了,可能是惊悚片,也可能……得演一段很长的默片。
因为没有人敢出声。
许则远平时看起来就不太好接近,话不多,如果季凡不在,他就像一座无人进入的孤岛。他和简丘不同,简丘看起来不好惹,是太有个性,用一个字概括,就是虎,但许则远一直清清冷冷的,透着一种浸入骨髓的高贵,看不出情绪,就像刚才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会搭腔,他吃完土豆片,就冷不丁地开口了。
桌上的气氛降到冰点,许则远完全没有自己搞砸了聚餐的自觉,仍漫不经心地咬着烤豆皮。
夏廷树咳了一声,企图把气氛拉回来,但显然很难。
他算是看出来了,庄池就是看人下菜,他喜欢和季凡吵,是因为季凡脾气暴但是好吵,两个人一来一回,他总有占上风的时候。许则远平时不见得和他搭腔,但是一开口就是绝杀,他吵不起来,更不是对手。
因为许则远就明明白白的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直白地告诉你在他心里你狗屁都不是。
夏廷树站起来,故作轻松地道:“好不容易背着铁哥出来,要不我们还是叫一打啤酒吧。”
他说完转身要去找服务生,洛溪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声道:“队长,铁哥知道了会骂你的。”
夏廷树看着他,笑了一下:“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服务生很快就送了一打啤酒过来,季凡趁夏廷树没注意,又叫了一打。
大家都喝了酒,气氛总不会太闷。
季凡是个爱闹腾的,没一会儿又开始嬉皮笑脸了,他和简丘划拳,输得惨烈,被灌了不少,又想来找洛溪玩。
洛溪性子软,被他哄着玩了一局,季凡倒了满满一杯啤酒给他。洛溪梗着脖子全喝下去,十分豪迈地抹了抹嘴边的啤酒沫,没过几分钟,脸红扑扑的,上头了。
夏廷树很有先见之明地制止了季凡想再继续的行为,让洛溪自然地靠着他,随时注意他的变化。
季凡绕了半圈,晃悠悠地来找桌对面的庄池。
从酒端上桌开始,庄池就一直拿着啤酒瓶闷声喝酒,他前面已经摆了好几个瓶子,伍凉逸劝不住,知道他心情不佳,也没再烦他。
庄池见季凡过来,果然没好脸色,但是他喝了不少,反应慢了半拍,有些迷糊。
季凡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找他,只是看庄池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闷酒,有点可怜。但是他心里想,这也太玻璃心了,这么久都缓不过来,又感叹许则远的致命杀伤力,他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别人可不一定。
季凡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空位上,戳庄池的胳膊:“诶,你至于这么灌自己吗?许则远就那么随口一说,他也不是真看不起你。”
庄池“切”了一声,他又不是眼瞎,许则远自命清高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庄池大着舌头,道:“他确实不是看不起我,是压根懒得看我。”
季凡心道,你可真是长了双慧眼,许则远就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甚至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怀疑,许则远到底在不在乎他。
季凡拍了拍庄池的肩膀,说:“行了,你平时不也觉得我说的都是屁话吗,他的话你也当屁放呗。不过要还想喝,我就再给你叫一打,别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庄池抢了他手里的啤酒瓶,没再说话。
直到后半夜,大家才散摊回去。
夏廷树没喝啤酒,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叫了两辆车,让司机开到小区门口,然后大家再一起走进去。
季凡喝得有些多了,虽然他自诩酒量好,但是其实水平很一般。
他扶着许则远的胳膊落在其他人后面,完全不管对方现在正皱着眉头,教育道:“你以后别瞎开口。”
许则远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帮你。”
季凡歪歪斜斜地靠着许则远,半眯着眼睛,大脑努力地在思考,终于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庄池其实很敏感,”他顿了顿,又开始自夸,“不是谁都像我,金刚心还带闪,不管怎样都对你不离不弃。”
许则远将他扶正,粗暴地拽了一下,季凡“嗷”地号叫一声,又被他捂着嘴,拖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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