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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皆不敢耽搁,立刻便扶了衡阳郡主离去,只馀下崔砚站在原处,迎风而立。
他今日本是闲在家中,服饰之上皆是简单为主,就连一头墨发也是由墨色的发带扎起,此刻被风一吹,倒是像极了要羽化归去的仙人。
思及方才虞归晚将太子抱走的那一幕,崔砚只觉一颗心痛的快要裂开,不由得伸出手轻轻捂住心脏的位置。
良久,唇边才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崔砚啊崔砚,可笑你痴心妄想。
如今你算个什麽东西,竟也敢肖想于她?
夏日的阳光,本应当是热烈毒辣的,可照在崔砚的身上,却冷的刺骨。
他在那处站了极久,脑中尽是虞归晚回眸望她那一幕,整个人失意的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半晌,崔砚才微微回神,旋即提起沉重的脚步,一寸寸查看刺客们身上的痕迹以及其惯用的武器丶手中厚茧的分布等。
另一边,虞归晚抱着太子急急回了禅叶院,刚一踏进院门,便见田嬷嬷变了脸色迎上来道:“女郎,这...这是怎麽了?”
虞归晚一边急急朝自己的房间走,一边口中吩咐道:“嬷嬷,来不及与您多说了,快去请个医僧来。”
索幸大慈悲寺的医僧算得上医术尚可,否则她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待将太子轻轻放在自己榻上,虞归晚满目关切道:“殿下,您可还好?”
太子轻轻一咳,眉间似愁微蹙:“这可是郡主的床榻,杳杳,这于理不合。”
虞归晚皱眉,他怎麽到了如今这般时候,还在想这些身外之事,见他要撑起身子,连忙将他摁回被中道:“这是我的床榻,殿下不必担忧。”
太子眸中闪过一丝亮色,这才慢慢躺了回去。
只是经过方才这一遭,他胸前的伤口又渗出了些血迹,登时将前衫处的血色氲地更开。
虞归晚瞧着这一幕,心里害怕极了。
若是太子为了救她阿母出了事,她们虞家可怎麽向皇後和圣上交代啊。
不过从私心来讲,她自然是感激太子为她阿母挡下的这一剑。
忽的,虞归晚想起,自家阿母的行李中好像有些药物,只是不知道有t没有金疮药。
思及此,虞归晚腾的便要站起身,却见太子垂下眸子,声音委屈道:“杳杳,你去哪里?”
虞归晚见他此刻脆弱的仿佛个琉璃娃娃,心中更加自责,连忙回眸安抚他,甚至刻意缓了音调道:“殿下,我去瞧瞧有没有金疮药。”
话音甫落,太子眸中似有光华流转,原本要说出口的拒绝到了唇边却换成了:“那便有劳杳杳。”
虞归晚点点头,随即快步离去。
屋内,太子慵懒在虞归晚的榻上躺下,只觉连锦被上绣的花都好看极了。
须臾,一个黑影静静从屋外进来,单膝跪地:“殿下,属下护驾不利,请殿下责罚。”
月明真想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他家太子殿下南征北战多年,更是曾从千万人手中直取敌方首级,今日竟会为刺客所伤。
见太子胸前渗出的血迹,月明默默垂下眸子,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是这代价,太大了些。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便随意道:“不怪你,赶紧下去吧,记得站远点儿,杳杳武艺高强,别叫她发现你了。”
“是。”月明委屈退下,此事本来就不怪他。
这时,虞归晚才堪堪将金疮药取回,面上仍挂着庆幸的笑意道:“谢天谢地,竟真的有。”
说完,便将药递给太子,诚恳道:“殿下,您先上些伤药吧,至少要先把血止住。”
太子眸光温柔落在那瓶药上,伸出手去拿,却一下栽倒在榻上,顿时渗出更多血迹。
“殿下!”虞归晚惊呼,连忙伸出手扶住太子。
太子顺势躺在她怀中,语气颇为委屈:“杳杳,我动不了,怎麽办?”
虞归晚怔住,目光缓缓落至太子胸前,脸色蓦地通红。
太子的意思,难道是...让她把他胸前的衣裳脱了,再给他上药。
虞归晚擡眸,恰巧对上太子温柔地能溺死人的眸光,腾的觉得怀中人如此烫手,想要将他直接扔在榻上算了。
却忽然听闻他拖长了尾音委屈道:“杳杳,孤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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