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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视线落在窗户之外。天空晴朗明亮,太阳斜照故里,浅浅的蓝色与白云相衬,不染一丝灰尘。
那柔和的光中,似是藏着一个少年郎。那人仍旧是她印象中的样子,神色傲气,如火热烈。
她弯着眉眼,轻声说道:“墨儿,如果以後你遇上喜欢的人,可一定要明确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啊。”
爱太难说出口,所以爱成为了遗憾。
谢京墨擡眸顺着她的目光朝那处望去,却只望见天空的一片蓝色。
“好。”他轻声答道。
可那等待回答的人,却没能听到这个答案。
齐锦玉总是怕谢玄不爱她,但她不知道的是,当年的那桩婚事,是谢玄千辛万苦求来的。
似有所感,谢京墨回眸望去。只见那人轻轻靠在床头,双眼紧闭,安静的模样,似是睡去。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齐锦玉这次睡去,便再也不会醒来。
谢京墨垂下双眸,生母逝去,该大哭一场。可心中悲伤并没有那麽浓烈,如同沸腾的清水最後总归于平和。
他轻轻握住齐锦玉的手。仅仅是那麽握住。
也许不是不悲伤,是所有的悲都被埋在心底。
恍惚之间,脸庞似是划过一滴泪水,可谢京墨并没有察觉。他只是看着与母亲相握的手。
有些事他们都分不清也说不清。爱恨是个天平,但爱恨不该平衡。
齐锦玉在一个很小的院子中死去,死前身边只有三个人。
薛沐景留下料理她的後事,而谢京墨与魏知易再度赶回俞城。
空中的尘土悄然升起,寒风吹拂起谢京墨的衣衫,为那抹霜色再添一抹冷意。
他离开此地,一如来时那般。
临走前,谢京墨问薛沐景,“木垚的尸体找到了吗?”
薛沐景沉默片刻,苦笑地摇摇头。
在两人离去之後,薛沐景紧紧闭上双眼,直到很久才将眼睛睁开。
南江的混乱已经让许多人死去。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再无任何力气。
黄沙将人的视线遮挡,边疆条件艰苦,并没有来时想象的那般美好。
靠在石头旁边的人擡手去揉自己的眼睛,他另一只手此时正端着一个沾满泥沙的破碗。
江程安从不远处走来,他弯腰躲过一个人的手臂,将手中的东西扔给坐在石头旁的那人。
那人顺手接住,他摇了摇饼,面露疑惑,“就吃这个?”
他说话时,声音带些惊异。
手中的饼硬邦邦的,感觉朝他背後的石头砸下去都可以砸个窟窿。
江程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因为他口中正叼着一块和刚刚扔给麟木一样的饼。
他走到麟木身边,象征性地拍过几下身後的尘土,盘腿坐下。
“能吃就行。”江程安将口中的饼掰下来,含糊不清地说道。
饼入口时很干,所以他也如麟木一样拿了一碗水。
但那碗水在他走过来时,已经洒落很多。
“军粮本来就不剩多少,能挺一天是一天。”江程安说完後,再度喝水,试图将口中的食物顺下去。
这几天他们这群人先是来到边境去说服军营里的人,再之後就是打,无休无止地打。
胜一场,败一场。
活一场,死一场。
两个国家打起来总是要死人的。有时他们上一秒还和一个人聊得很开心,下一秒就能看见那人断掉的头颅。
战争不是江湖,打仗不是切磋。
麟木手中碗早已经放到身边。他在听到江程安的话後,就一直望着手中的饼出神。
边疆的气候很恶劣,刚开始他们从外面过来的人都不适应。
但是随着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就已经成为习惯。
原本偏白的皮肤逐渐被晒为黑色。经不起狂沙攻击的身体,也变得更为强悍。
江程安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头问出心中一直想要询问的问题。
“我记得你早就脱离莫家。怎麽会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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