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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茸点点头,不敢跟他多搭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他迷住了——这种时候,可千万别出什麽岔子。
推开门,本以为会直接撞上一堆纵享生命美好的清凉男女,至少也是暧昧至极的灯光或装饰,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舞池丶一个清清白白的调酒吧台丶几个穿着整整齐齐的客人丶一架板板正正的蒸汽钢琴。
看上去真是一个很正经又普通的酒馆,如果不是一旁的包间里出来一对衣服还没穿好丶嘴上还勾勾连连接吻的男女的话。
雪茸对别人的生命大和谐提不起兴趣丶也并不觉得羞耻,他目光平静地在他们身上扫过,最後落到了那架钢琴前——此时一个年纪约莫四五十岁丶穿着比其他姑娘更为讲究的中年女人正在弹奏它。
女人的弹奏技巧非常一般,曲子并不好听。雪茸的竖着耳朵听了一小会儿,便知道不只是演奏者的问题,这琴本身也该调音了。
正当他脑海里已经开始拿着调律扳手捣鼓的时候,女人看到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演奏,笑眯眯地迎了过来——
“这就是店里的老板娘,翠丝女士。”约翰介绍道,“翠丝,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艾琳小姐。”
雪茸看着老板娘,弯着眼睛提着裙摆跟她打了个招呼,翠丝见状,眼里也满是喜欢:“真是个美丽又礼貌的姑娘!”
她望向雪茸的眼睛,先是被惊艳般擡起眉尾,接着眼神中又控制不住爬上了忧虑:“居然还有一双这麽漂亮的眼睛,真是让人担忧啊……”
老板娘在担忧什麽,雪茸该懂,但一无所知的“艾琳”不该明白。于是他故意扭头,一副疑惑的样子看了看老板娘,又看了一眼约翰。
“没事的,上面已经派了最厉害的队伍来了,姑娘们只会比平时更加安全!”约翰见状,安慰道,“更何况,现在艾琳小姐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在这里有个谋生之道,总比白白饿死好。”
翠丝叹了口气,将雪茸揽到身边:“希望事情快点结束,让姑娘们过个安生的日子吧。”
说实话,翠丝把自己从约翰手里接过来的一瞬间,雪茸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跟一个一路觊觎自己美貌的男人待在一块儿,时时刻刻都得守着自己,属实是太过憋屈。
雪茸努力缩小自己的个头,躲在翠丝的怀里,眼巴巴等盼着约翰赶紧走人。
但遗憾的是,这家夥似乎并没有现在就走的打算。
约翰说:“带艾琳熟悉熟悉环境吧。”
看他摆出一副老熟人的模样,甚至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雪茸眉心一跳,知道事情开始往他不情愿的方向发展起来。
翠丝也算是见怪不怪了,顺手又把雪茸送回约翰身边,带着两人在店里转悠——
她指着眼前大厅里的舞台,开门见山:“这是‘前场’,姑娘们可以在这里展示自己,平时会有客人在下面喝酒,这是个好地方,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不用藏。”
正说着,一个穿着暴露的猫耳少女,一边摇着尾巴,一边颇具暗示性地舔着黑色的猫爪子走上台前,她朝身後抛了个媚眼,缱绻慵懒的萨克斯声便传到台前。
“唰”的一声,少女拉开胸口的拉链,口哨声丶掌声夹杂着粗俗的脏话翻涌上来。
原来是个se||情秀场,雪茸移开视线,为自己刚才把这里误认成高档酒店而感到忏悔。
翠丝又带他来到调酒台前,酒保是一个身材火辣的人类少女:“带客人过来喝酒,可以拿到一半的提成,这种额外收入都是努力就可以有的。”
说完,她又笑眯眯伸手敲敲桌子:“给约翰先生来杯蜂蜜酒,今天我请。”
一听这话,雪茸为方才对翠丝産生的那麽一点点信任而感到可笑——他在做什麽白日梦呢?还指望ji院老板娘替自己守着清白??
但约翰却只是朝桌子上抛了枚银币,摆摆手:“今天不喝,咱们继续吧。”
地方不小,翠丝却没有带他们挨个儿介绍,只是绕完了前场,就带他们来到舞台後方,从楼梯来到了二楼。
二楼就是完全的酒店模样,一排排丶一整个走廊的房门紧闭着的房间。
“这就是‘後场’,你们的主场。”翠丝弯着眼睛,带他们走向其中一间的房,“这姑娘有段时间没回来了,房间你收拾收拾,这段时间就归你了。”
还没等雪茸反应过来,房门便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俗得不可方物的双人爱心床,和满墙叫人看了都眼睛疼的各式各样的工具。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雪茸转身就想推门走人,结果“砰”的一声,翠丝已经把他和约翰关在了门内。
“好好谢谢托马斯先生。”门外的翠丝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笑。
“……”沉默。
雪茸面对着木门,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比起紧张害怕,此时他更多的应该是计划走了偏门的无奈和烦躁——可恶,怎麽跟想象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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