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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馀情未了
君有缠绵意,系在红罗襦,沈清明与上巳之间,原不是认识二字可以概括的。
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人人艳羡。
後来诸多蹉跎,魂断没人知。
认错时理直气壮,这会子有机会为自己辩驳,沈清明却只冷冷地扫了悬在半空的姜衡一眼,旋即垂下眸子,意味不明地否认:“不曾。”
“你——”巳予还想说什麽,沈清明却打断她,“林老板,我有事要忙。”
巳予一时语塞,沈清明关了识海,嘴角掖成一条平直的线,严肃凝重,宛如新婚之夜被妻子戴绿帽子的倒霉丈夫。
他有意让姜衡多吊片刻,良久,才沉声问:“惊蛰,咬你的夺命蛛是公是母?”
姜衡哪知道,他还没看清长什麽样就被四脚朝天挂网上了。
那东西咬他一口後跟家里着火似的跑了,姜衡四脚朝天,连它朝哪儿跑的都没看到。
四通八达的巨型暗道,微光,不是很亮,但足够姜衡看清洞顶有些什麽。
成千上万的蜘蛛网,网下全是蛛皮,一张比一张大。
他一度怀疑夺命蛛有收集破烂物什的怪癖。
沈清明也盯着墙上密密麻麻的蛛网看,不知琢磨什麽,半晌没出声。
姜衡:“我不知道如何分清公母,只是咬我一口拔腿就跑,清明君看到洞顶上这些蛛皮了麽,夺命蛛名声在外,多少人闻风丧胆的毒物,出手就要人命,不网几具骸骨震慑闯入者反而挂这麽些皮做甚?”
沈清明哼哼:“我又不是它,怎知它要做甚。”
敌意明显,姜衡明白,一日不解开与巳予之间那些不像话的传闻,这醋坛子这辈子都要阴阳怪气,虽然谈话的时机不对,不过吊在半空只等人来救,他只有嘴能动,也该说点好听的,哄救命恩人开心。
千头万绪,千言万语,该从何处说起,姜衡想,上巳之死不能说,那就说点别的。
可是,上巳之死是一切的起点,不提根本开不了口,最後姜衡斟酌着另辟蹊径,他解释道:“其实,我和巳予现在只是朋友而已。”
够撇清关系了吧?
“只是”说明程度到此为止;这麽多年只是朋友,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他一直把巳予当自家小妹,跟花朝无甚区别。
君子坦荡荡,沈清明非小人却常戚戚,本就不怎麽愉悦的心情顿时越发阴沉,他鸡蛋里挑骨头:“这麽说,你们以前不只是朋友?”
凡尘四百馀载,头回见到这般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的。
沈大仙这清奇的脑回路与理解能力,姜衡快跪了。
多说多错,姜衡沉吟着,不知该继续还是及时止损。
沈清明腾在半空,挑着眉随手捞起一根蛛丝,扯了两下,五成力道,足以力拔千钧,蛛丝纹丝不动,没有断裂的迹象。
看着细而软,却韧性十足,他扯一把,那线骤然收紧,姜衡喘不上气。
“......”报复来得这样快麽?
姜衡有些郁闷:“清明君,其实有些语气词大可不必过度解读。”
沈清明反问:“惊蛰君的意思是,你们之後可能不止是朋友?”
陈述句,还是追着给自己一刀。
“惊蛰君”的尊称叫姜衡虎躯一震......沈清明一直这般蛮不讲理麽?
上巳那狗脾气,跟沈清明这麽多年,居然相安无事恩爱如初,要不是亲眼见到上巳为了沈清明作得上蹿下跳无法无天,姜衡都要怀疑上巳根本没爱过沈清明。
然而转念一想,这俩人都是硬骨头,一个嘴硬心软,一个口是心非,简直绝配。
姜衡怪自己多嘴,万一把沈清明气走,就没人救他了。
为何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姜衡兀自反省了一阵儿,就是嘴欠。
正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遑论这两人百转千回久别重逢,搞不好随时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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