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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中缘由不方便明说,不怕别的,就怕沈清明发癫。
陡然雷声四起,邪祟最怕打雷,雷电无情不长眼,劈上不死也要半条命,赵婉儿吓得钻到桌底,巳予在姜衡胳膊上轻掴一掌,让他别吓唬人。
真冤枉姜衡了,他可是规规矩矩连个屁都没放呢,只是在密文里问沈清明该如何处置江泛而已,难道这也不兴说?
密文里的话,巳予也能听见。
和在识海里传音不一样,窥探不到私密的想法,这一点,巳予很满意。
可是,姜衡为什麽要鬼鬼祟祟?
巳予轻咳一声,在密文里问他:“你怕赵婉儿听见?”
姜衡猛地回头,莫名心虚,心说,我是怕你听见。
沈清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想将错就错,让江泛归回这副身躯里。
只是,原主将丢失掉自己真正的身份,永远冠以他人之姓,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成为将成为可怜的牺牲品。
无可奈何,但被叫了那麽多年江少爷,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归宿?
巳予听完,面色凝重,不知是反对还是在思考,沈清明轻笑一声,调侃:“怎麽,看林老板魂不守舍的样子,舍不得?”
“......”
有甚舍不得的?
她只是觉得,就算是神明,也没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江泛到底以什麽身份活着,应该由他自己选择。
而不是沈清明一句最好的归宿,更不是她的意愿来主宰。
巳予把赵婉儿从桌子底下薅出来,“江泛”长得文静秀气,不算不学无术,只是对之乎者也不甚感兴趣。
她一直觉得,“江泛”自由随性,应该去游山玩水,去见识更广阔的山与海,而後当一个潇洒的说书人。
因为“江泛”很会讲故事。
上京城的话本来来回回就那些,无甚新意,很多故事,包括节神间那些家长里短,都是“江泛”给她讲的。
期许与寄望这回事,想让他成为什麽样的人往往意味着强迫。
巳予有什麽资格决定他未来该是什麽样子呢?
这张脸,这个灵魂,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那真正的江泛呢?
他的委屈和冤屈,又该向谁追讨?
巳予看着沈清明,郑重的,深沉的,用前所未有的恳求般的语气,说:“沈清明,我想让他们都活下来。”
几百年,她做过的善事,救过的人,数也数不清,从来没有这般为难过。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故而寄希望于神明。
巳予眼眶发红:“我不想让他们死。”
“哐当——”
一声巨响,两扇木门飞旋。
里头的人冲出来,双眼瞳孔只剩眼白,一张脸比李逵还要黑,头发蓬乱,像鸡啄过,他攥着拳,风风火火冲到四人面前,一拳砸碎了四方桌。
好好儿的人说疯就疯,巳予收回眼泪,发火:“黄栌,你发什麽癫?”
这些家夥事,都是请当地最有名的工匠,雕了三个月才做完的,就此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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