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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炘满眼神秘的压低声道:“现下诸侯王族乃至陛下都有意探听找寻,很显然此物并不只是空穴来风哦。”
语出,书呆子面上仍旧不甚在意,越炘眼露不解,好奇问:“你难道就不想提前知道自己将来的境遇吗?”
这么一件神奇宝物,皇亲贵族哪一个不想得手,越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比书呆子更加六根清净的人。
张琬浅饮着茶,神情淡然中透着些许无望,低落的应:“除非解除跟太阴圣女的婚约,否则我的将来已经可以一眼望到头,哪里还需要什么宝镜来多余窥测。”
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罪受嘛。
语出,越炘竟然一时无法反驳,深感同情的看着心如止水的书呆子。
本来越炘以为自己的婚事,已经是人间一大苦事。
可是跟书呆子一比,突然越炘觉得自己还能争取绝处逢生。
不过书呆子往后余生,大抵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唉,你也别这么灰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一切还有转机呢。”
“但愿吧,不过你为什么好奇禾玉宝镜的下落?”
越炘神情微怔,眼眸躲闪飘忽,并未直言,含糊的应:“这么有趣的圣物,我若能有幸把玩在手,岂不威风八面!”
其实是母亲越王对于禾玉宝镜上心,所以越炘才想掺和打听一二。
谁想书呆子一问三不知,越炘便知太阴圣女真是什么都没透露给她。
不多时,张琬亲自送越炘出府邸,两人一同穿过廊道。
越炘探手牵着马匹缰绳,颇为遗憾的唤:“我看你整日待在府邸亦是无趣,真不跟我一道去寻宝?”
张琬一身略显臃肿的冬衣,小脸有些苍白,挺巧鼻头泛红的呼出白雾,摇头应:“我如今还在养病呢,还是算了。”
“好吧。”见此,越炘利索的翻身上马,随即一溜烟的飞驰离开积雪堆积的街道。
从前堂回到屋内的张琬,脑海里还在思量越炘先前的那些话。
齐王因为齐锌在朝事针对母亲,坏女人是因此而忙碌的无暇跟自己一块过节么?
那自己岂不是错怪她了!
爆竹燃放声音突兀的砰砰响起,浓黑夜幕遮掩国都,飞雪亦消停些许。
元日夜里的张琬同老嬷嬷等婢奴守岁祈福,至于母亲则入宫参加宫宴以及元日祭祀。
国都之内声响嘈杂,估计会响彻整夜,据说是为祈福以及驱赶邪兽,所以注定会是无眠之夜。
说起来,张琬前世很是害怕燃放爆竹的声音,总觉得太过可怕。
因此,张琬没少被人非议是惧怕祭祀的不祥邪物。
现下张琬无声看着竹节燃烧蹦飞的火星子,它们大多不过眨眼间就会在雪地里湮灭暗淡,远比不得天上星辰,渺小的就像自己。
王朝数百年建立的森严壁垒般礼制,其下是无尽的残酷律法和累累白骨。
而张琬也在跟坏女人的多次不合中深刻明白,一个王女想要改变做主自己的命运,简直难于登天。
所以张琬现在既无法毁掉跟坏女人的婚约,更不能忤逆坏女人的言语。
因为无论是越炘还是母亲和老嬷嬷,她们都在有意无意的告诉张琬,坏女人是自己的依靠和仰仗。
越是努力想要逃离前世命运,反而越是不幸的掀起新的风波。
张琬手里握着府中巫史给的元日符结,虔诚闭目,第一次真切的期望若真有神灵指引就好了。
爆竹声中,新年一过,便距离返回祭庙的时日,越发临近。
母亲忙碌的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同过节,于是原本养病的张琬,决定出府一趟。
哪怕去外面走走看看,亦好过每日无所事事的待在府邸,诚惶诚恐,心绪不宁。
马车缓缓行过积雪间深深的车辙印迹,张琬透过车窗向外观望走街串巷的人群。
爆竹声仍旧时不时的响起,走亲访友,正是最忙的时节。
张琬就这般随意的命马车沿着街道行进,直直掌心手炉渐渐变凉,亦不曾回府。
国都街道分为不同的区域,其中有朝臣办差区,亦有早集夜市,坊市分明。
忽然间,张琬看见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她正艰难的依靠着墙,在巷道中行走的十分艰难。
“停下。”张琬蹙眉唤声。
马车随即稳稳停在街道旁,张琬犹豫的出声:“你需要帮助吗?”
那女子身形一顿,双手抱臂,佝偻着身段,似是承受痛苦,低垂头颅,如干草般头发遮掩面目,整个人半蹲在地面,仿佛充耳不闻般沉默。
寒风凛冽,张琬见对方如此,以为是有什么隐疾,视线落在她那单薄衣裳,其间手腕脚踝皆是冻伤痕迹,血肉绽开部分,看的让人生疼。
张琬弯身下马车,脚下踩着湿滑雪水,踏步走向女子,她仍旧姿势不变,双臂紧抱身前,像是警惕,又像是害怕。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天很冷就系着吧。”张琬将自己的狐裘递近女子出声。
女子并未动作,张琬只得将狐裘搭在她身,又取出银袋放在身旁,出声:“你拿着钱财找一处避风雪的小屋吃些东西吧。”
语落,对方仍旧不曾言语,张琬想邀请的话语亦说不出口。
天太冷,张琬没了狐裘,亦是冷的紧,因而没敢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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