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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第1页)

幻梦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瞥了一眼何先生的方位,和姐姐吐槽我爸和二伯给我安排个无聊的工作锻炼,都没有时间逛庆典。姐姐宽慰我,让我好好表现,据说二伯比看上去还有钱,在社会上有不少人脉,以後提携着肯定好。聊了一会她便有事告辞了。我重新跟着何先生溜达,一下午很快过了,庆典这边晚上没有什麽节目,小摊也逐渐收拾着撤走,何先生说明天还是老地方,我点点头就往本家人的宾馆走去。

吃过晚饭,爸妈和我上三楼房间准备休息,路上他俩都很高兴,妈说以前总是伺候别人,这几天也能享享福让别人伺候了;爸问我锻炼的事情,我说了有个工作人员带着我学习,人很稳重,爸开心起来告诉我要多待几天,这个场子就是二伯的,二伯叫亲戚们看他面子多住几天,为了给这里涨涨人气。原来这个景区就是二伯的,我还以为他租下来办庆典的,真够嚎的。

我的房间是个单人间,小小的一张床靠着窗子,台灯开着,洒着暖黄色的光,让人很有安全感。我洗漱完毕,把自己甩进被子,丝丝缕缕的香熏气味笼罩着,我神游着。今天事情太多,遇的人也多,耗费的心思也多,我是个内向的人,我指的内向是独处获得能量,和人打交道耗费能量;外向反之。总之消耗了太多能量,很快累起来,不多久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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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棕色的大地,脏黄色的天空,没有云,在远处有几棵荒树,上面停着乌鸦,整个画面透着羊皮纸一般的粗糙纹理,有着轻微的不规律闪动。一个女人在哭,她哭得撕心裂肺,颤抖不止,哀嚎不断;她的怀里有一团物体,没有生命的气息,一动不动。天的一角闪出一道橘色的光芒,女人手中的物体被不明的力量牵引着,拖至半空中,那是一个婴儿,无声无息。女人跪着哭嚎,更加凄惨悲伤,几乎神经质地大叫着。橘色的光团包裹着婴儿,发着柔和的光芒,接下来婴儿的身体以零点五的倍速缓缓分离着,不是手脚头的各个部位,而是不规则的肉块,没有血没有筋膜组织,那些肉块缓慢分离着,漂浮在半空中。橘色的光芒那麽温暖,好像亲吻着每一个肉块,好像无名的神在拥抱自己的骨肉。画面渐渐发出白光,直到整个画面变成白色,在那白幕上出现一行字:xxxxxx即将第一次降临。白光散去,一地的碎肉残肢,四散开来,呈诡异的形状摆着,浓烈的宗教色彩,血腥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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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醒来,一口气没有呼过来,脑子里还是碎尸和哀嚎,手一摸身上全是汗。我躺在床上不敢动,强迫自己回想这个梦,我有这个习惯。我相信梦不是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它一定有着对应的现实原型,看到的听到的在混沌的大脑里加工重组,産出一个奇怪的剧本,对没错,昨天的剧本看来是恐怖那一类的,感情很充沛,母亲失去孩子後的心如刀割很强烈,我甚至能感觉到痛哭中的一口气上不来喉咙的刺痛感;氛围渲染得也很到位,昏黄的中世纪风格,克苏鲁风格未知的古神,奇异的宗教献祭仪式,嗯这个梦十分的话打八分吧。我想这个梦应该是昨天看见童真姐和她宝宝联想到的,至于为什麽是这个恐怖的内容,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回想复盘一阵後,梦的细节很快消失不见,只记得大概;那些情绪也是这样,在梦中如同亲身经历,醒来後快速忘却,我想这应该是人类大脑的保护机制,不然总有几个胆子小的被活活吓死。

天蒙蒙亮着,现在是二号早上五点半,我精神不好,开始睡回笼觉,等再一睁眼,已经九点多了。我跳起来收拾,跑去一楼餐厅,早饭差不多结束了,我和几个亲戚问好,急匆匆去服务中心。老实说没睡好我想能吃上一顿满意的早餐,我突然想起新鲜的豆腐脑,现吃现挖那种,挖上热拉拉的一碗,撒上辣椒香菜葱花虾米榨菜丝,来上几个软乎乎的包子脆酥酥的油条,找个好位置,美美地吃上一顿。现在想是不能了,我心里有些怨气但没处发。

到了服务中心,何先生坐在总策划边上,两人似乎在说话,看起来不熟的样子。我走近了,总策划笑着说,你是找到一个“好师傅”了,这位小帅哥是朋友介绍来的,我也没给他什麽工作量,算得上清闲哦。。。我笑笑不知道怎麽接茬,何先生没说什麽起身就走,很干脆连客套都没有,总策划笑笑示意我跟上去,我点点头动身,一边心里嘀咕迟到是不是留下不靠谱的印象。

今天的场地和昨天有些许不同,想来是总策划那边统筹安排。我们在一个棉花糖车边停下,老师傅很有技术,一边制作棉花糖一边带着表演,又唱又跳情绪价值很足,边上的人都被逗得哈哈直笑。有一个女人要了个定制款,她想要捏成绵羊形状的,老师傅手灵活的很,机器旋转着吐出糖丝,纷纷扰扰缠绕在竹签上,几下功夫棉花糖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团子,有了绵羊身子和头的样子,再黏上几个颜色不一的软棉花糖,充当鼻子眼睛和羊角,也真的有了样子,他咕噜噜说了一堆吉祥话将“粉色大绵羊”送到女人手里。

那女人开心得很,拿了棉花糖左看右看,拿起手机想要自拍,那东西蓬松占空间,把她脸遮了一大半,看来是拍不好了。她放下手机,左右找起来,盯着我俩这边,哎,小帅哥,嗨嗨嗨,你是专业的吧,帮忙拍个照吧,这个玩意拿着我拍不好。。。何先生不说话,我受不了冷落别人,受不了气氛尴尬,上前表示可以帮忙,那姑娘开心得很,当下要请客吃棉花糖。我拿着她手机拍了几张还给她,她拉扯着不让我走,老师傅那边早就目睹全程,棉花糖做好送了上来,那姑娘嘀的一声付了钱笑眯眯的。做到这个份上,我只好接受,一个白色基础款。

那姑娘和我攀谈起来,说自己是游客,这边太好玩,准备再待长点时间。我看她头发泛红,不似汉人长相,倒像是欧美那边的,但第一次见面总不能刨根问底,失了礼数。她看出我的心思,说自己是少数民族人,名字和姓特别长,简单点叫她什普就好。她话多很热情,我默默吃着,太奇怪了这种人应该不是独身旅行那类型哈。这姑娘没有什麽心眼,巴拉巴拉啥都说,她扯东扯西,说也想在这摆摊卖东西,想体验一下做生意的感觉。我告诉她这边往里走有个服务中心,你可以去问问看关于摊位的相关事宜。什普高兴起来,热络地抱了我一下,说小摊摆起来记得过来光顾,风一般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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