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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收回神志,清清嗓子:“我先……洗个澡。”
“等一下,”衡南站起来,拢了拢头发,在盛君殊惊异的目光中,绕过他先一步往小小的淋浴间去,“我帮你调水。”
大概是年久失修,水温有点不太稳定,她小时候用过这种老旧的双阀热水器,师兄那麽有钱,估计没用过。衡南让他盯得不太自在,回头瞥他一眼:“看我干什麽?”
水柱哗哗地浇在她手上,盛君殊身量高,显得淋浴间更小,立在潮湿的水汽中,阳炎体的压迫感更强,衡南的睫毛颤颤:“你站远点。”
盛君殊退到门边,看着她的侧影欲言又止,单手抽掉领带。
他屡次想跟衡南说,他是师兄,不必把他照顾得这样周全,不委屈她就好。
可是面对师妹的好意,这些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因为他産生了一丝窃喜。
师妹果然是喜欢他的,她怎麽没去隔壁给肖子烈铺床调水温呢?
但盛君殊立刻觉得他这样的想法有点过于猥琐。
他是占了师妹的便宜,还沾沾自喜。
“好了。就这样别动。”衡南把喷头搁在水池上,转身出门,睡衣背後有一串湿发洇出的水痕。
盛君殊焦虑的时候就爱重复洗澡。
衡南在外面瞪着眼睛,一直等到了将近零点,其实等他并没有意义,她慢慢翻了个身。肖子烈在隔壁,以盛君殊的性格,今天晚上他绝对守身如玉。
她又焦躁地翻了个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还要等。
正想着,盛君殊出来了。
她能根据声音在脑海描摹出他的动作,大概是换衣服,叠衣服,擦头发,挂毛巾,叠毛巾,他的後续工作很繁琐,穿梭来去,一样一样相当刻板,但动作轻盈利落,像是拧上发条的时钟,有内在的不紧不慢的节律。
盛君殊大概以为她睡了,走路很轻,他的气味在沐浴後更明显,越来越近,在她背後停住了。
她感觉後背湿掉的睡衣被他摸了两下,头发也被他摸了两下,然後他拉了根线过来,线不够长,试了好几次,窸窣了一会儿,总算成功了。
吹风机低档“呼呼”的声响在脑後响起,他握着她的头发,手指在热风和黑发间穿梭,半跪在床上吹了一会儿,他默然关掉,收线。
然後他撑在床上,猛然把她翻了个身,正准备拉好被子的瞬间,四目相对,盛君殊的表情十分尴尬。
“……师兄。”她呢喃一声。
“嘘。”盛君殊不知道在害怕什麽,猛地把灯熄了。
幸好褥子很厚,地上的潮气没有蔓延开来。
阳炎体的热气靠过来。
开始时两人各躺一边,谁都没说话,但也没睡着。因为隔壁肖子烈的房间传来隐约的劲爆音乐声时,衡南听见他们的呼吸同时停滞了一下。
过了不知多久,衡南翻了个身撞进盛君殊怀里。
再然後他在黑暗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衡南原以为这就完了。
伴随着音乐声,特别礼貌的一晚。
但是半夜不知道谁先开始的,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盛君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两片唇分开,她如溺水之人,几近缺氧。
混天暗地的夜,不能闹出动静。她轻轻推开他,两人调整呼吸,调整了一会儿,倒把衡南听躁了,一个翻身扑上来,再度咬住他的唇,含糊磨蹭:“师兄。”
盛君殊在黑暗中托着她,似乎在斟酌:“…………”
衡南又道:“师兄。”
“不行。”
“师兄。”
“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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