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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银白色冰原狼的旗帜悬挂于帐内后方,每隔叁天就会浆洗一次。橡木地图桌,从方位上来看,西侧的南北方各摆了一支蜡烛,东方的两支则加以青铜支架固定,以免出入人员碰翻。烛光没有抹平他眉宇间的皱纹,但阿波罗妮娅看不出,他是否在为先前她闯的祸而生气。
&esp;&esp;她狠揍了席恩一拳,把他打得鼻血牙血齐迸。可艾德大人是要用这个人质来换自己的两个小儿子的呀!
&esp;&esp;阿波罗妮娅还记得肌肉发达、留着一撮棕褐色方正胡子的哈里斯·莫兰来席恩的帐篷里,点名艾德公爵要单独见她时,脸上由严肃变得震惊的表情,仿佛没料到席恩的情况会如此糟糕。
&esp;&esp;可她进来已有一分钟之久,他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凝视着地图。夜雨敲打在皮质的营帐上,沉闷而急促如同胸腔中的心跳。
&esp;&esp;她无法继续忍受这份沉默,开口道,“我打了席恩,是的,我狠狠往他脸上揍了一拳。但我不会道歉。即使巴隆大王看到鼻青脸肿的儿子时,会也让人揍瘸腿的布兰或者四岁的小瑞肯一顿,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因为那是席恩应得的,而不是我的错!”
&esp;&esp;阿波罗妮娅几乎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但当她观察到他低头沉默、一如她刚进门时的状态,才惊觉自己没有真正在现实中开口。而她也失去了那番冲动的勇气,等待着被质询、为自己辩解然后被审判。
&esp;&esp;“你……”他终于说话了。
&esp;&esp;一阵眩晕如铁丝箍住了她的头脑,勒得她眼前发白,看不清艾德·史塔克的神色,也分辨不出他的语气。
&esp;&esp;“你一向是我的孩子中最不史塔克的那个,阿波罗妮娅。”
&esp;&esp;他要把我赶走!这个猜测让阿波罗妮娅的嘴唇颤抖起来,“我……”
&esp;&esp;“我总是觉得自己不能理解你,无论是那件事发生之前,还是之后,那也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艾德盯着她说,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声音已经因为情绪的过分激荡而走调,他的脸转向左右,眼睛看向别处,同时焦躁地舔了舔上唇,正像他感到压力时经常所做的那样,只是这一次他重复了两遍,才重新望向她,“你记得那晚,对吗?”
&esp;&esp;“是的…”阿波罗妮娅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决定了,他一直厌恶自己这个怪胎,这个最不史塔克的孩子。她想为自己澄清,想告诉他自己只是想帮助他,没想到一个父亲会如此厌恶自己私生女儿的碰触。但她还来不及说,就听到艾德·史塔克紧接着捂住脸,表示——
&esp;&esp;“之后我们再说说那件事,我们一定得谈一谈。”
&esp;&esp;艾德的语气中是不是带有一丝恳求,让阿波罗妮娅先觉困惑,又因他话语表达的含义而惊觉自己猜测的偏差。之后?我们还有之后?她意识到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而且,从开始到现在——奈德还没有提到她揍席恩一拳的事情。
&esp;&esp;阿波罗妮娅小心翼翼地问,“您叫我来,现在是为了什么?艾德大人——”
&esp;&esp;“我希望你叫我父亲,尽管我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的关系……”奈德的声音消失在掌心里,片刻后,他从手掌中抬起涨红的脸,阿波罗妮娅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不知什么感想的,仍旧如他所愿地念出“父亲”。指定网址不迷路:rohu
&esp;&esp;“好、好的,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父亲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从地图的西侧——凯岩城所在位置,拿起两只红漆橡木狮子,放到面朝河水的狼头木雕后方。
&esp;&esp;“我们后方有兰尼斯特追兵?”阿波罗妮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詹姆·兰尼斯特新招募的军队?”无数个疑问在她头脑里下起了箭雨。
&esp;&esp;“是的,”艾德说,“这支兰尼斯特新军足有一万两千人。”
&esp;&esp;“和我们的数量对等。”阿波罗妮娅深吸一口气,她此时已经从先前的谈话问题上转移了注意力和思绪,心情严峻地喃喃道。
&esp;&esp;“正是如此,而且距离我军不到两日骑程。”
&esp;&esp;“斥候呢?”
&esp;&esp;“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支军队由弑君者率领,从招募好开始,就在角谷城附近待命,这样无论是往北还是南下,都能迅速赶往战场。他们有群山掩护,他们知道地形,而不是所有斥候都有黑鱼那样的能力。直到他们通过黄金大道提速,我们安防在西境的人手才发现他们的踪迹。”
&esp;&esp;“如果不做些什么,兰尼斯特很可能刚好在我们渡河的时候形成两面包夹,最好的情况,时机没有那么糟糕,我们也要面对东西方加起来,足有叁倍之众的兰尼斯特军队。”
&esp;&esp;阿波罗妮娅完全想不到其他任何事情了,“我们会被摧毁。”
&esp;&esp;“屠杀。”联军统帅补充说。
&esp;&esp;“两日——”阿波罗妮娅把视线从地图里抬起来,“父亲,现在北上还来得及。弑君者没有完全封住我们的退路。”她轻声提出,尽管内心已经预感到了艾德的选择,这在他为什么单独叫她来而非其他任何诸侯将领前来时,就已经决定了。
&esp;&esp;“没有北境和河间地的军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就算拿下君临也守不住它,”艾德说,“但他是唯一合法的国王。”
&esp;&esp;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唯一合法的国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也曾是唯一合法的国王……阿波罗妮娅心底深处认为这个理由不充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也许这就是父亲说她最不史塔克的原因吧。她没有继续多想下去,而是点头表示赞同。
&esp;&esp;奈德似乎松了口气,继续说,“佯攻泰温·兰尼斯特的军队,至少需要八千人,就像你所说过的。我给你四千人,去为我挡住弑君者。”
&esp;&esp;“两千人。”
&esp;&esp;“什么?”
&esp;&esp;“给我两千人就够了,”阿波罗妮娅道,烛光照亮了她的神情,“一千骑兵,一千能近战的弓箭手,还有——席恩·葛雷乔伊。”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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