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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也过敏?”喻榞问。
“可能吧。”馀楚含混答道。
“还记得你到家里的第一天吗?”喻榞点完单,把菜单交还给拿着白开水过来的领班。
“太久了,忘了。”馀楚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可惜紧张丝毫没减弱。
“我那天回到家,你刚好站在客厅,把我吓了一跳。”喻榞笑着回忆过去,“我还以为家里进鬼了,没想到是你在找水。”
馀楚自然不可能忘记和喻榞的初见,但他并不想坐在这里,和喻榞叙旧。
喻榞的话还在继续:“你找不到水壶在哪,也不说话,我问了两遍你才告诉我。家里一般只备柠檬水,你喝完後差点咳嗽咳得喷我一身。”
“别说了。”馀楚脸上温度升起,他又灌了口凉白开。
八岁的馀楚从来没接触过柠檬,那味道属实意外。之後倒是“入乡随俗”,喝了十年的柠檬水。
“我们以前相处得还不错,对吗?”喻榞问。
馀楚不明白喻榞是怎麽从糟糕的初见得出这种结论的,可他没法摇头,中间那段时间,喻榞对他确实很好,不然他也不会念着这个人这麽久。
久到这两年,他才稍微放下。
“你说如果没有高考前那次偷听,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变得更好?”喻榞问。
“假设是没意义的。”馀楚握着杯子的手有些抖。
“也是。”喻榞镜片後的眼睛弯了弯。
领班端着餐过来了,将奶油意面放在了馀楚面前。
“你对岑朝这次的事,有什麽看法吗?”喻榞问
馀楚搅动着面前的奶油意面:“没有。”
“不是很关心你这个朋友吗?”喻榞没着急吃,他看着馀楚,“还没见过你有朋友。”
这话里的含义怪得馀楚忍不住和喻榞对视了一眼,正常情况下,这种行为会被解释为吃醋,可惜喻榞不会吃馀楚的醋,那就是他心情不好了。
刚起步没多久的公司,底下艺人爆出丑闻,没几个老板会心情好,馀楚在心里为喻榞找好了理由,他慢吞吞吃了口面,再开了口:“我认为他没有隐瞒,就这样。”
“那你觉得要怎麽做才能在粉丝和路人面前翻盘?”喻榞终于拿起了刀叉,切起了面前的牛排。
馀楚持续进食的动作中断了一瞬:“岑朝说了什麽吗?”
“馀楚,这麽多年没见,其实我经常会想起你,想你为什麽连在哪读书都不愿意和我说,”喻榞没再看馀楚,他专注地切着牛排,“想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奶油意面的味道还是太甜腻,馀楚看着沾到叉子上的白色奶油,本就没有多少的食欲完全消失。
喻榞以前就不爱直接说话,总会绕些弯子,让别人去猜他的想法,猜对了他就会露出笑容,笑得能看到那颗不明显的虎牙。
馀楚敛下神色:“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不见面生活也在继续。”
“这几年过得怎麽样?你真的满意吗?”喻榞将一小块牛排放进馀楚的盘子内。
这是两人小时候留下的习惯,以前在别墅里,大多时候的午饭和晚饭,餐桌边只有喻榞和馀楚。
馀楚不会表达需求,很多时候就算心里想要,也紧闭着嘴,阿姨询问他想吃什麽,只能得到“都可以”的回复。
“你是不是想吃这个?”某一次,喻榞问频繁看向他盘子的馀楚,用筷子夹起了里面的嫩鱼排。
鱼排是喻榞撒娇让阿姨做的,馀楚那份和昨天一样,是煎得很香的羊肉。
馀楚摇着头,伸手要去够纸巾擦嘴。
“你尝尝,好吃的话明天叫阿姨也给你做。”喻榞那时候的声音清亮好听,他又喜欢拖长尾音,很少有大人能拒绝他的请求。
馀楚明明只比喻榞大一岁,却也拿他没办法。
“好吃吧?”喻榞盯着馀楚的脸。
馀楚“唔”了一声,扯过纸巾,擦完嘴跑掉了。
喻榞擅自从馀楚的表情得到了答案,那之後每次吃到馀楚没吃过的东西,他都会分给馀楚一份。
在喻家待的头两年,馀楚把前八年没试过的山珍海味都尝了个遍,但喻榞後来将习惯保持了下来,只要馀楚没和他吃一样的,盘子里就一定会多一份额外的食物。
……
刚才还觉得腻味的意面,随着那块肉的点缀,似乎也没那麽难以下口了,馀楚压下翻涌的心绪:“满意或者不满意,又能怎麽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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