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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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升堂（第1页）

第13章升堂

裴蕴初去了县衙门，点名就要找赵拙赵知县，自报了家门，说是万木春裴蕴初，衙役笑得露出了牙花。

“是恩客不给钱了？还是人家里的妻找上门闹你了？”

裴蕴初拜了一拜：“烦请官老爷去通传一声，我实在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找赵大人的。”

衙役一挥手：“人人都要找赵大人，赵大人忙得过来麽？”

报上了万木春等于自降身价，裴蕴初後悔极了，他心慌才乱，太想见到赵拙了，衙役别有深意的打量也顾不上了，往他手里塞了银子：“官老爷，求您给我一句准话，赵大人在是不在？”

“不在，”衙役把银子收进衣襟中，这才指了指里头：“今日王县丞在的，你先去拟个诉状来。”

这位王县丞，裴蕴初也知道，那日品花会，王县丞与阮老板陈老板一道来的，只怕是帮不上他的忙……

裴蕴初想了想，还是去找了王县丞。

正午日头晒，裴蕴初在堂外等了很久很久，额头和脖颈全是汗。

丹陵地不大，事却杂，来报官的人太多了，丢了头牛的，水井被填的，欠钱不还的，被抢妻的，什麽事都有，攀扯起来要找多方证人，人齐了先闹一阵才说正事，王县丞又是个没睡醒的，不时打盹，裴蕴初等得是心焦如焚。

到了他，再心急也得规规矩矩地报家门丶递状书，王县丞去过品花会的，认出裴蕴初了，倒是没太为难他，只说他状书写得潦草。

实在是太着急才走笔如飞，刚才就有人因此被王县丞刁难，要回去重写再来，裴蕴初倒还顺利，王县丞看得累，只让他复述。

裴蕴初跪在堂前，递去两柄扇子，一柄精致触手光滑，一柄粗糙也别致，两柄图案相似。

“只因素团扇上生了霉点，我便用胭脂石黛在扇面上作画，让妹妹拿去街上卖，三文钱一柄，生意很好，大人看另一柄团扇，形制大差不差，用料好得多，是这两日才开售的，卖二两银子，而我妹妹，正是这两日不见了。”

说得倒是清楚，王县丞听懂了：“你是说有人霸市，掳走了你妹妹？”

裴蕴初磕了个响头：“正是隆源商行的夥计掳走了我妹妹。”

王县丞原本还听得认真，隆源商行四字一出来，腰就塌了，交握着手，盯着状纸不说话，老半天了才问：“你……可有证据？”

“有。”

“这儿呢！小初初！这儿呢——”

裴蕴初回头一看，瞧见是小吉，点了点头，“我有人证。”

可等小吉上堂，王县丞却不让他说话，只因衙役同他说，这脏兮兮的小乞丐早上还想来击鼓伸冤，人看着不正经，估计就是瞎闹的。

王县丞又同衙役说了一句话，让衙役出去了，才对裴蕴初说：“你还有别的人证和物证没有？”

小吉见他不听自己说话，登时就直了腰，却也不敢跟做官的对上，悄悄拧了自己一把，怨自己邋遢丶脏，一身破布衣服当宝贝，草鞋破了舍不得扔，上不得台面，净叫人看不起。

裴蕴初却反问：“大人为何不听他说？何时丶何地丶什麽人，他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啪嗒——王县丞扔下两柄扇子，道：“我不知道这两柄扇子谁仿谁，你说隆源商行仿制了你的，你有什麽证据？还是隆源商行的人跟你说了？总不能单听你二人之言，本官就捉了人来打吧？”

“要打要关，也该先审，不是吗？”裴蕴初跪得直，“大人何不召隆源商行的人来问一问？”

“大胆！”主薄砸了惊堂木，王县丞也面冷，不肯再听，只让主薄代他训斥：“休要胡搅蛮缠，趁机诬告，我看你二人还是速速离去，扰乱公堂小心吃板子。”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裴蕴初还是心寒得不行，冷着脸不吭声。

王县丞把他的状书推到一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状书上未写明户籍，你又是万木春的人，丢失的……真是你妹妹？”

不是便不能找了吗？这是故意为难他们罢了，裴蕴初抿着嘴，定定地看着王县丞，小吉扯了他几下，他才不情不愿地磕个头离开。

他看出来了，这王县丞要庇护隆源商行了，他这一趟算是白来了，费劲折腾那麽久，一点进展都没有，裴蕴初自责极了，鼻酸得厉害。

偏主薄不让他好过，在他们身後唾了一口，裴蕴初本就心里不舒坦，听见了，身子顿住了，背对着他们，冷冷地说：“就因为告的是隆源商行，大掌柜的生意，就乱了规矩，连传召都免了，问都不问一句吗？”

“还是看我身份低贱，连伸冤的资格都不给了？我竟然不知，本朝律法如此轻贱人命！”

惊堂木又响，这次是王县丞敲的，他指着裴蕴初：“你要逞口舌之快，想过後果没有？”

“什麽後果？”裴蕴初侧过身，看着他，冷笑：“你想打我，杀我了，又顾忌着李大人是不是？好窝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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