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 第62章 你把我当什麽了（第1页）

◇第62章你把我当什麽了？

万木春的晚上是非比寻常的热闹，丝竹声和嬉笑声听在耳朵里，总让人觉得不做些什麽，长夜便要被虚度了。

可此刻不在万木春，裴蕴初只趴在李群霄身上，安静地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裴蕴初今夜话少，李群霄早察觉了他的异样，此刻捋着他发梢的手移至他脸侧，轻托起他的脸庞。

极默契，裴蕴初起身，绞了散乱的发丝，顺在一遍，俯身与他亲吻。

李群霄的吻克制而又温柔，是试探，亦是安抚。

饶是这般，裴蕴初还是气喘吁吁，浅尝辄止的亲吻怎会如此？李群霄看他片刻，意有所指：“药方里该加几味安神的。”

裴蕴初笑起来，搂着他，又趴在了他的胸口上，嘟囔着：“李大夫是虚名，不望闻问切就出药方了，没有说服力呢。”

脸挤得有些变形，嘴唇轻撅，比平日里更翘，李群霄揉着他的唇珠，道：“诊治前要病人先自述。”

“大人不了解我麽？”裴蕴初张嘴咬他的指头，留下一圈极浅的齿痕，像个态度恶劣的病患了，理直气壮的，“我最怕吃药，才不会主动看大夫。”

讳疾忌医要惩罚，李群霄掐了掐他的脸，裴蕴初配合地喊疼，又张嘴在那指头上咬了一下，李群霄随他，等他松嘴了，便掖高了被褥，将他拥在怀中。

委婉只会被某人糊弄，李群霄开门见山：“你想过离开丹陵吗？”

“没想过，”裴蕴初答得很快，像是早就将这个问题的答案牢记于心，“丹陵是个好地方的，好吃好玩的都有，我的朋友们都在这，我还遇到了你。”

李群霄没有立刻接话，用那根留着点齿痕的手指，勾画着裴蕴初的鬓角。

裴蕴初继续说，兴致勃勃地反问：“我还没问过你呢？云州是一个什麽样的地方呢？”

李群霄答得不快，想了很久，久到裴蕴初的耳尖染上了他手指的温度。

在从前的李群霄看来，云州是边境，是个受尽外族侵扰的地方，碧澄如洗的天幕下，到处可以看见血染的灰石，山脚下的颅骨早分不清敌我。

“不适合吟风弄月。”裴蕴初这样评价道。

如今不一样了，李群霄亲眼看见外敌退去几千里之外，曾经只驻扎敌营的小镇慢慢有了市集，市集上的拨弦声不及丹陵婉约，却另有一番酣畅。

“去看看吧，”李群霄擡起他的下颌，看进他眼中，“那里的鸟雀从不缚脚。”

裴蕴初仰着头，仍是笑，可须臾间，眼中已有了倦鸟的疲惫，他缓缓垂落眼帘，在一片黑暗中，他看见了一只浑身雪白的海东青，它翺翔于云端，越过雪山，掠过碧湖，飞往了遥远的天际。

“大人……要走了吗？”

裴蕴初仍是闭着眼，嚼着口中一点涩味，笑像哭：“城中都在传……大人来丹陵是为了完成皇命，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大人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丹陵了？”

又不是诀别，太伤感不像话，裴蕴初一点点地凑近李群霄，遗憾道：“大人定是舍不得我的。”

李群霄没说话，目光越发锐利，初次见面时就是这副神情，裴蕴初无奈摇头：“大人这样冷情可怎麽好？也不知道今後有没有人肯像我一样有耐心呢。”

始终没有任何回应，可裴蕴初却自顾自地往下说，假想李群霄因他的先声夺人而不愉快，有模有样地哄：“我就在丹陵，大人今後如果想起我，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我好吗？”

他还支起手来发誓：“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万木春快倒闭了，我能拿回我的卖身契，大人不喜欢我卖笑，那我就不卖，苏老板看起来人很好，不如我就在他铺子里寻一份差事，过安生日子，好不好？”

这样很好，裴蕴初的目光充满向往，“大人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升官了吧？我是不是该唤你将军了？”

“这些说辞你准备了多久？”李群霄听不下去，冷冷打断了裴蕴初的花言巧语。

他明白循序渐进最好，可那些废话中无用的道别和不舍，听来却像一味失去药性的黄连，泻不了火，除不了毒，只剩苦。

“裴蕴初……”李群霄忍了忍，後槽牙咬得紧，“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麽。”

裴蕴初浑身一抖，稍微退开一点，却还是笑，竟反问他：“这样……哪里不好啊？”

“你就这麽喜欢丹陵？”李群霄翻身压住裴蕴初，迫人的气息紧跟而上，“因为谁？阮瑜吗？还是早就认识的赵拙？”

裴蕴初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群霄，不知道他为什麽会这麽想。

可现在再深究这些又有什麽用，他笑着摇摇头，轻声解释：“大人，是我在丹陵住惯了，我的朋友都在这里，你要我走，我又能哪里呢？”

跟李群霄一起去云州吗？那他……算什麽呢？裴蕴初发了怔，僞装用的坦然有了裂痕，不知何时攥紧的衣袖沾了他的汗，他浑然不觉。

“裴蕴初，看着我。”

裴蕴初听话，擡眼看去，却只见自己的狼狈和不安，他心如浮木，摇摆不定，再这样下去只会害己害人。

想清楚了，他粲然一笑，捧着李群霄的脸吻了上去。

李群霄没有回应他，烛火也在此时熄灭，裴蕴初却得趣，从额头到鼻尖，他缓慢地描绘着李群霄的轮廓，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认真地记着他的样貌。

能有两个月已经很好了，裴蕴初心满意足，如果不是自己强行攀附，他们或许连擦肩的机会都不会有，可他又有一点贪心，存一线希冀，请李群霄记住他。

“大人，可以别忘了我吗？”

声如霖雨坠入冰湖，涟漪微小却如声势如巨浪，李群霄难以形容此刻的情绪，裴蕴初肩头的衣衫已经被他抓皱，他低下头，沉默地噙了裴蕴初的呼吸。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