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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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跟小傻子说话费劲（第2页）

“既往不咎？”李群霄轻声反问，“过去不重要？”

只是复述，可李群霄笑声的嘲弄让裴蕴初觉得自己好似说错话了，他愧疚起来，却又不知该怎麽做，只能蜷缩起来，紧闭起双眼，好似这样，就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将军……”

“将军？”李群霄觉得刺耳，“从前你爱叫我大人，不管我有没有回应，你故意接近我，我都看在眼里，你不记得了，那我来告诉你。”

没有接着往下说，李群霄手撑在裴蕴初身体两侧，似拥抱，也似挟持，恨不得嘴唇贴着他耳廓说：

“从前，你用楚云之名接近我，楚云叫起来风流，从始至终，我都只要裴蕴初的真心。”

又有个楚云？裴蕴初一愣，沙穆尔没说，他不知道，好奇出声：“接近？”沙穆尔只说他们两情相悦！

看来真不知道内情，李群霄悠悠道：“第一次见面，你故意落进我怀里，抚琴投我所好，一首《入阵曲》想讨我的欢心，你还投怀送抱，深夜翻进我房中。”

裴蕴初嘴巴张得更大了，真的假的，这些细节听起来太吓人，他冒充的人，竟是个胆大的好色之徒麽！

李群霄哼笑：“我身边放个白脸小厮你都跟我置气好久，紫檀琵琶没送出去你就惦记上了，还有说要跟我回云州。”

是这样的吗？裴蕴初思绪很杂很乱，吃力地回想李群霄说的细节，“慢着慢着……”他如梦初醒：我根本不是裴蕴初，何必要在意真假？

“你不信？”李群霄翻他衣领，翻出犬牙吊坠，“昨夜我根本没看见你的吊坠，我照样一眼就认出了你。”

冰凉的手探入裴蕴初胸口，他吓了一大跳，缩着脖子躲，坐起来缩到了墙角，手紧紧地攥着那颗犬牙：“不是！小瑜说这犬牙不过是一般人家的小孩都有的东西，根本没什麽特殊！”

李群霄盘腿坐在他身前，道：“这东西是我的，是没什麽特殊，犬牙上的黑曜石，是你过去亲自系上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同一般。”

李群霄想了许多。

阵前大将军的名号能震慑不少人，甲胄下的身躯不是什麽天潢贵胄，一介贱民一朝改头换面，李群霄将自己身世的秘密放在了吊坠里。

一串吊坠胜过千言万诺，交托过去也是交付真心，李群霄早把自己给了裴蕴初。

可是眼前失忆的裴蕴初根本不信，紧攥着吊坠摇头，头都磕床柱子上了，咚一声，好响，李群霄不免发笑：“还是你要否认，这上面根本没有什麽黑曜石？”

不打算再徐徐善诱，李群霄霸道，拽着裴蕴初脚腕把人拉到身下，双手交叠困在头顶，他居高临下，不容置喙：“还在装麽？沙穆尔怎麽训练你的？人心脏在哪里？昨晚我对你没有一点防备，你要我的命太轻易了，可是你没有。”

裴蕴初大惊，挣扎要躲，李群霄顺势松开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匕首，脱了鞘塞进他手里，裴蕴初像被烫了似地甩手，李群霄立刻团住他的拳头，逼他拿起匕首。

“放开我！”

李群霄轻哼，眼中渐渐覆起一层水雾，“你在刺杀我的时候犹豫了，为什麽犹豫？你不是不认识我丶不肯认下裴蕴初的身份吗？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自由了，为什麽刺偏了？其实你何止能刺杀我，只要你想，用匕首取出我的心脏何其容易！”

说着，就要引着裴蕴初的手再次刺向自己的胸口，裴蕴初惊出一身冷汗，疯狂摇头，啪一声单手握住了李群霄的手往回扳，“不！不要——”

“疯子！”

裴蕴初叫骂着，将匕首甩出去，当啷落地的声音催逼着裴蕴初往後退，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却缓不过身体里那股乱拧的剧痛，李群霄就在他面前，他根本不敢擡头，因为他知道李群霄没有说错。

他难否认行刺时那一瞬间的迟疑，他至今不明白这种陌生的感觉是什麽，好似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拼了命地阻止他犯下大错。

裴蕴初几乎要将嘴唇咬破，迟迟难擡头，却瞄见李群霄下了床，捡起地上的匕首掷出去。

匕首斜插进方桌之中，力道之大，刀把嗡鸣不止，裴蕴初跟着一抖，随即李群霄凉薄的声音响起：

“你忘了过去，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但裴蕴初，你不能再把我当成疯子，更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

裴蕴初双目失焦：“……”

月光透过帘缝照进来，李群霄很轻易地看到了裴蕴初的神情，是一副吓傻的模样，眼睛红彤彤的，让人看着心软。

李群霄呼出一口气，站在他面前，声音低而沙哑：“你也不想想为什麽沙穆尔挑你，除了相貌，你在弹《入阵曲》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熟悉？”

裴蕴初偏开脸，揉了揉手腕，没底气地否认：“没有……”

“没有？”李群霄抓了抓他的脚腕，“从前你我二人多次花前月下丶共赴巫山，你说你记不得，不如现在我来帮你——”

“将军！”裴蕴初急速地收回脚，尤嫌不够，往後爬，後背撞上床柱才止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

李群霄冷脸睨他：“我怎麽？”

裴蕴初不敢看他，到处找能钻进去的地缝，最後掀起被褥罩在头上，往床上一趴，发出了模糊含糊的声音，过了会，才小小声地念叨：“不是，不是，你肯定是弄错了！”

“还说你不是裴蕴初，”李群霄在他撅高的屁股上一拍，“你跟从前一样，最知道怎麽气人。”

裴蕴初动动腰，乱哼一气，说不出一句话，只知道他本不该与李群霄有牵扯，李群霄离他越远越好。

他一遍遍地确认，如今得到的优待，不过都是因为李群霄的错认！

【作者有话说】

李：不行就上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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