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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主客该有界限（第1页）

◇第118章主客该有界限

皇上对李群霄实在又爱又恨，他身上没有氏族的牵绊，做起事来干脆又磊落，若他肯留在京中，假以时日必是一把利刃，可他身上没有牵绊又是他最大的缺点，这样的人，皇上没把握拿得住他，想来想去，让他去守云州最好。

再是，皇上心里有气，因他将永宁身世的秘密放出来。

不过三年稍纵即逝，永宁公主看着娴静不少，皇上对李群霄的怨也少了很多，听他述了职，不急让他回云州，劝他留在京中，过了年再走。

这对外派官员来说，是极大的荣宠，对李群霄来说却是累赘，他在京中又没有家眷，还不如早些放他回云州，过年的时候还能跟兄弟们把酒言欢。

每日上早朝也是累人，偶有相识的户部官员随行，说话解闷才好些。

“近日久雨连绵，将军不妨趁在下的车马，如此，也好详谈云州边境修筑驿馆之事。”

李群霄道谢登车，上车後撩起车帘，候同僚。

“多谢将军。”

以谈公事为名，邀他同乘，一路上，却只是闲谈，李群霄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并不听得十分专注。

“将军孑然一身，这般恣肆潇洒，晚辈虽然也未婚配，但近日也是……家中长辈施压，晚辈实在是羡慕将军，将军？”

却见李群霄极快地道了谢，闪身下了马车，朝街对面跑去，不知是见了什麽，全然丢了稳重。

李群霄到了街对面，步子又慢了下来，对方正跟卢苇说话，很快发现卢苇的目光，好奇地转头，跟李群霄对上眼，怔愣片刻，脸上笑意尽染，直达眼底，。

三年不长却能让人改头换面，再见面，裴蕴初已经没有了当初离京时的惆怅，他的寒冬早已雪化冰消。

李群霄从头到脚地看，袖口丶领口绣了几朵梅都看在眼里，觉得朴素又雅致，领口扎着围巾，遮着下巴尖，显得人脸蛋圆圆，冻红的脸上飞着笑，眸光澄澈，如水中温玉。

暖房里娇养的花，在辽阔天域中生机毕显，李群霄看着眼前人，口中干涩，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麽来了？”随即他的目光看向裴蕴初身侧的阿平。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裴蕴初笑着，却是不敢再往前，目光看向他身後，“来得不巧，不知大人府中要待客。”

“无碍，只是顺路的朝中同僚。”李群霄朝那人点头致谢，引裴蕴初进府，“来了几日了？”

“刚到！”

裴蕴初跟在李群霄身侧，兴致勃勃地说入京见闻，快到年关了，到处都点缀红灯笼和新横幅，好重的年味儿！

李群霄不怎麽应，只顾往前走，过了影壁，穿回廊进正堂，眼前诸景与今早上朝时分明别无二致，只因裴蕴初出现，全都改头换面，让李群霄觉得陌生。

“云州过年是怎麽样的？”裴蕴初见他不答，又自顾自地说起一枝春里的新景。

边说，胳膊不自觉地撞李群霄，话不停，嘴里喷着白气，进了堂中还呵一口冷气：“好冷。”

府中早备下了煨好的炭火，暖手洁面的热水也端上来了，裴蕴初很自然地道谢，手浸在水中。

下人不知裴蕴初会来，这一应暖物原本都是给李群霄备下的，见状朝自家将军看去，哪知将军目光全在身侧那人身上，嘴角微勾。

“大人要留京多久”

话又问来，李群霄预备作答，却见裴蕴初一圈圈地绕下围脖，白皙的脖颈中空荡荡，半点也没有吊坠的影子。

目光直勾勾，裴蕴初却错过，兀自抖落一身寒气，再看去，李群霄正好转身，只道是要回屋换下朝服，匆匆地走了。

裴蕴初望着那背影，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早有预想，三年不能白过，他们或许回不到过去了，只是真碰上如此冷淡的李群霄，心里很是不好受，话密是为了缓解尴尬，人走了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用晚膳时好了不少。

只因裴蕴初是不速之客，备下的晚膳不够，再等裴蕴初也过意不去，说自己不饿，李群霄瞥他一眼，叫人匀去自己碗里的，说在宫里用过了，吃不下。

那饭才经李群霄的手，还没动筷，撇来一半多，待客不是这样待的，裴蕴初又觉得他们二人亲近了，转着心思，安静地吃饭。

“自己上来的？”李群霄给他盛汤，记得苏邈也是这段时间来的。

裴蕴初甩给阿平一个眼色，然後笑答：“赵大人也要回京述职啊，我跟他一起上来的。”

一个“也”，李群霄不动声色地点头，怪不得身上不见包袱。

他可没错过裴蕴初跟阿平的挤眉弄眼的样子，解释道：“当初是我不放心，才让阿平暗中跟着你，你既然早就发现他了，我就让他回来。”

裴蕴初没有这个心思，却又不知道该怎麽说，用过晚膳之後，见着阿平和李群霄走远，想跟上去，却又被下人引去了客房休息。

李群霄三年才回来一次，府里的下人换了一拨，裴蕴初想放肆又顾忌，主客该有界限的，他擅自进到李群霄屋里去，是不是太失礼？可他从前翻窗都敢！

翻窗之後做什麽？客房里煨的炭火这样暖，可见李群霄只把他当成客，赖在人家主屋里头，岂不显得他自作多情？

裴蕴初夜里难眠，李群霄也是，派去阿平暗中护他，可是现在人家过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护，可如果阿平真的回来了，他们之间是不是彻底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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