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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星一很不好意思地接过棉花糖进了公园,好一段走得遮遮掩掩,不过咬一口嘴里又软又甜,跟吃了糖做的云似的,也就心无旁骛起来。道旁尽是杨柳,风一吹叶子沙沙直响,自头顶而来,声音像昨夜雨落。几个小孩蹬着滑板车从他们身後跑过,车头绑着风车,迎风簌簌地转。
出了绿茵道,迎面是视野开阔的湖,湖面水波粼粼,载着几艘小船闲荡。在湖对面,有一片设施还算齐全的游乐场,小学时妈妈带他来过几次,因为家里有借债拮据,每次只能玩一两项。初三结束前,妈妈跟着再婚对象飞到了澳洲定居,每年会寄来钱和几张明信片,钱由奶奶统一存在一张存折里,和奶奶攒的一起作为他上大学的费用,明信片则由他自己保存,放在床头抽屉的糖果盒子里,每张背面都印有澳洲风光。他在睡不着的夜里捧着它们翻来覆去地看,看到的从来不是海滩丶雨林丶考拉和袋鼠,而是那片承载着他儿时回忆丶每每梦回仍心心念念的游乐场。
它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也是他昨天向时岳提出的待兑现的奖励。
听他讲完理由,时岳哪能不答应?唯一的一点要求是:“到地方你只管玩,票钱我掏。”
“啊……那这个什麽时候能再坐啊?”蒋星一问,脸仰着,眉眼却低低的,和他此刻的声线一样,都透着股意料之外的失落。时岳在旁看着,手放在人汗津津的肩颈交界处捏了捏。
走到游乐场已有大半个钟头,两人一路向里,几乎把能玩的都玩了个遍,过山车丶海盗船丶大摆锤,蒋星一孩子似的兴致勃勃,坐在时岳旁边不叫只笑,越是刺激的他笑得越欢。这座游乐场的设施比北城的几座要老旧太多,体验感应也不如,但这是时岳长这麽大以来第一次玩这些,失重与高速交替往复,身边是笑声丶汗滴和麦色皮肤。时岳觉得游乐场果然有它的魅力,他为之沉醉,肾上腺素和多巴胺一起飙升。
因为这种沉醉,他下了地也晕晕乎乎,酒量极好从没醉过的人像在风里喝了假酒,腿软话也多,经过小孩玩的碰碰车和旋转木马还要去逗蒋星一,问这个你不玩吗?结果当然是挨了白眼。时岳挨了白眼反比小说出版还高兴,一路神清气爽地跟着蒋星一往里走,听蒋星一絮絮叨叨说着小时候的事。
“我和妈妈最後一次来中心公园玩的那年,游乐园里正在修建摩天轮,框架已经立起来了,看着好高。那会岐城还没有起什麽高楼,我站在摩天轮底下往上看,觉得坐着它转上去应该就能到达离天空和日月星辰最近的至高处。”
当时工作人员说,这个摩天轮过完年的开春就能投入运营,但春天还没到蒋星一的父母就离了婚。妈妈走後,他再没来过中心公园,游乐场里的摩天轮成了他多年来不敢触碰的旧疤。到今年,旧疤好像没有以前那麽痛了,蒋星一鼓足勇气想圆了遗憾,却被告知摩天轮出了故障,需要大修。
“这还没开始干呢,估计到修好能坐怎麽也得明年春天了。”工作人员回答,时隔多年,连答案都没变。蒋星一一时有点恍惚,说了谢谢後眯眼朝最高处望去,红色的座舱悬在半空,似乎就挨着被西垂的落日染上色彩的云。
“师傅,它旁边那个现在能坐吗?”蒋星一听到时岳这麽问,工作人员说可以的时候,他看到了距摩天轮不远的空中飞椅。这也是当年没有的新设施,一个个座椅在空中像伞一样撑开丶又像风车一样旋转。
“星一?”时岳的手在他後颈上捏了捏,语音上扬,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蒋星一感觉自己的眼睛突然胀胀的,就像昨天在学校树林里那样,可这时他没有校服可以盖住自己,只能偏开脸点了点头。时岳走到收费亭扫码付账,蒋星一快速在眼角处按了按,大步往前先走,没叫一不小心流出两滴马尿的事在自己身上发生。
二十五分钟後,两人慢慢悠悠走到了公园口,蒋星一快走几步在站台处张望,看见公交车到了路口,就喊着叫时岳快来。小孩的满足都写在脸上,时岳笑着走过去,上车和蒋星一坐到後排,从车窗看出去,太阳像要化开似的,出溜了一半到高楼背後,另一半把天空和云都烫出了层层叠叠的色带。
真美,但不如刚刚在飞椅上看到的美。虽然坐飞椅时不允许戴眼镜,但人在高处,流动的风把每一种颜色都吹散了丶吹过来了,即使是中度近视的裸眼也看得出,甚至因为不清晰,更添了一重边界模糊的美。
“时哥,时哥,月亮!”蒋星一当时兴奋成了小狗,凑近他指着天边嘀嘀咕咕,时岳没看见月亮,只感觉到热气在一边耳窝里烫着。他们在没落下的太阳和已经升起来的月亮之间一圈一圈地旋转,中间还有仿佛无边无际的晚霞。
那是种无法描述的美好,属于自由丶属于浪漫,属于只能体会不能描述的通感。
就看了这麽一会,天边泛昏了,车也走出了一半的路。时岳把视线收回来,随意在车厢里移动,最後定在蒋星一的鞋面上。薄薄一层布,里面的脚趾在回蜷又伸展,幅度很大,每次动作的细微处都能被看清。
“怎麽了?”时岳扬着下巴一点,“脚不舒服?”
“没有,这鞋有点顶脚,”蒋星一笑笑,习以为常且毫不在意,“我活动活动。”
时岳不说话了,转头去看车厢两侧的站点图。“还有五站。”蒋星一看见他看,大咧咧地当起了活地图。时岳听完安静地一瞥,开口道:“一会在五针路下吧。”
五针路比目的地早了两站,路两旁有许多服装店,也有大型商超。“时哥,你有东西要买?”蒋星一合理联想。
“带你买鞋。”时岳如是回答。
“不用,真不用。”蒋星一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这鞋穿着挺好的,不用买。”
“那就买双穿着和它差不多好的,”时岳坚持,但拿捏语气,谨防小孩会往歪处想,“好不好?”
“时哥。”蒋星一叫了一声,叫完就默默,等车走出快一站才说,“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你为我做这麽多。你替我辅导功课丶付我工资丶给我买手机,既花时间也花钱。就算这些是你自愿的,我也勉强算有对应回馈,但昨天上午你关店给我开家长会,今天又关店带我出来玩……我已经影响你做生意了。再让你替我花钱买别的,我接受不了。”
“再说,你一个人在这也不容易,房子丶店面要掏租金,吃穿样样要花钱。你有结馀就应该把钱攒着,不要随便乱花。”
听了蒋星一的话,时岳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而後升腾起许多很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这孩子有一颗这麽玲珑仔细的心,会在每一次小心翼翼接受的同时衡量应该不应该,还会管家算账,判断他生意与生活的盈亏。不用问,这是从小不宽裕的生活环境浸染出的思维方式,偏又不带丝毫市侩算计,清澈如水的小大人,让时岳感慨之馀忍不住心疼。
心疼,不想让他那麽懂事和独立,不想让他在现在这个年龄考虑这些。他只需要考虑他想不想要丶喜不喜欢,只需要勇敢追梦,只需要笑和哭都肆意。其他的,他自问能替他承担。
而且……时岳失笑。这孩子怕是误会了什麽,他有责任纠偏。
“星一,星语轩生意运转正常,偶尔闭店不会致亏,我的主要收入也不靠这个。”时岳敲敲蒋星一的脑门,沉吟片刻,终于低声续道,“我写小说丶剧本,大学和研究生期间挣了不少钱,这些年分散放在各类理财産品里,利滚利,目前的积蓄足够我在任何一座非一线和新一线的城市置産置业。所以给你发发工资丶买份礼物就入不敷出丶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担心不成立,你把放这上面的脑细胞省着用。”
“哇,”蒋星一被成功带跑偏,“哇”了一声後半天没出下文,到公交车再次停站啓动才抓住他自认为的重点,“你是个作家啊?”
“不是。”时岳否认,“我就是个写网文的。”
说这话时,时岳声线稳定,表情也淡淡,但蒋星一就是听出了点讽刺,看出了点涩然。“写网文怎麽了?反正我觉得你超牛,你看看我,回回作文才考几分,我这辈子都写不出小说剧本这种东西。”蒋星一明着自嘲暗着开解,“可能也挣不了那麽多钱。”
“别说这种话。”时岳看过来,“你以後天地广阔,从事航天研究,可以稳定深耕。我靠灵感和运气吃饭,等江郎才尽丶倒不出东西的那天,没准还得找你求接济。”
不丶不是,怎麽好像越说越伤感了?蒋星一起急,绞尽脑汁没想出安慰的话,只能先拍胸脯保证:“时哥,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肯定管你。”
小孩歪着脑袋作保,在暗下来的车厢里轮廓毛绒绒的,比小狗还像小狗。时岳上手捏着人的耳朵尖往起一提,佯装不悦道:“怎麽,你还真觉得我有那一天?”
!!!蒋星一把自己拼命往小了缩,贴着窗玻璃告饶:“不是,没有,你能写丶且能写呢。你能写到一百岁。”
“真这麽觉得?”时岳憋住笑追问,见蒋星一点头,又问,“那你怎麽证明?”
怎麽证明?这还要证明吗?蒋星一大脑短路,看着时岳貌似受伤的眼神一狠心道:“时哥,你说怎麽证明?”
“我说……”时岳松了手,眼朝窗外一瞄,提着书包站了起来,“和我一起去给你买鞋。买了鞋,就算你证明过了。”
“哦哦。”蒋星一跟着往外挪。公交车报站“五针路到了”,小计得逞的大尾巴狼往车门走去,领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蒋小狗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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