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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攸心里抽抽着疼,小声喊她学姐,她拉着她的手,拉她到床上来,张开手臂依赖地抱住她,将眼泪滴到她左侧肩膀,透过薄薄的睡衣,沾在她的皮肤上。
她们第一次接吻,在很久以前,伏修问她多少岁,那时她已经十九了,马上就要二十岁,她们关着灯,在夜里摸索着动作,学姐跟随她的动作颤抖,睫毛颤抖,泪眼婆娑,学姐哆嗦着吻住她的唇,叫她轻点。
伏修从来不理解这事的好,只是世上的人都说这事是亲密关系的体现,她觉得郁攸会喜欢,于是咬着唇忍耐不适,将疼痛埋藏在尽兴后的哭泣里。
而郁攸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爱她,才这样哭着吻住她的嘴唇,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依赖,她那时过得苦,常常在哭泣时想到她,幻想她们的亲密,试图借此填补心中空洞,因此,她成为她委屈无助时的寄托,真正触摸时,无法自制地渴望与她亲密。
这是不是爱,她不明白,那时候她才二十出头,没有想法,没有欲望,只想快快长大,逃离现下的苦难。
当她终于长大,兑现了曾经许下的诸多愿望,有钱,独立,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再依靠别人。
可是她病了,她依旧没有欲望,没有兴趣,什么都不想做。
在重新遇到郁攸之前,她甚至觉得人与人的触摸恶心,她见到情侣在公共场所亲密的举动便恶心得想吐,她知道自己心理有些问题,但她已经在吃药了,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她猜是因为郁攸,与郁攸同睡的那几个夜晚,她没有觉得恶心,尽管无法理解其中快乐,但她很喜欢那种被紧紧拥抱着的感觉。
她想,或许还是只有郁攸,她只能接受郁攸,她这辈子,已经没有别的乐趣了。
与郁攸接吻时,伏修依旧在哭,郁攸停下来问她可不可以,她没有说,凑上来继续这个吻,郁攸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却还是怕,以前那两次,她也害怕,只是学姐主动,她抱着学姐,觉得学姐好脆弱,就像一片小小的叶子,湍急的河水将她打翻,她哭泣着,颤抖着,渴求温柔的拥抱。
学姐在耳边喊她的名字,从来都是喊郁攸,除了偶尔的乖狗狗,好像没有别的昵称,学姐喊她时,尾调轻微上扬,好像已经没有生气了,听起来娇娇的,比白天多了一些可爱。
长大以后的学姐,二十九岁的学姐,已经很有地位,很有钱的学姐,好像没有变化,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郁攸好像一块木头,做什么都要先问可不可以,等伏修忍耐地“嗯”了一声了,她才敢放开手脚去做。
后来学姐在她身边睡着,她也很累,想留在学姐身边睡,又想到学姐说过要她睡沙发,犹犹豫豫,还是决定起来去沙发睡。
伏修迷迷糊糊感觉身边的人爬起来要走,伸手拉住她,摸到她不知道哪里,软软的,有一点肌肉,很舒服,她多摸了两把,郁攸红着脸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摸她的腰,学姐不是困了吗?
伏修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郁攸又往她跟前凑,她躲闪着说不要,郁攸笑她,她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脸红起来,撒开抓着她的手,把她推开。
“去下面睡,坏死了你。”
她困得迷糊,软绵绵的手臂,推在身上没什么力气。
郁攸其实可以不走,但她听话,“喔”了一声,帮忙理理被子,从床上下来,光着脚找拖鞋。
腰有点酸,郁攸单手撑着床,伏修背对着她,脑袋埋在被子里,往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郁攸。”
“嗯?”
“明天你还在,对吗?”
“一定在的,等学姐叫我起床上班呢,喊不醒就打醒我。”
伏修轻声应下:“好。”
郁攸总感觉学姐声音里有哭腔,她担心学姐还要哭,临走前俯身隔着被子抱抱学姐,学姐轻轻颤了颤,没有多的动作,好像一只怯怯的小猫。
伏修很想让她留下,不要离开,可是没能说出口,还没到时候。
郁攸到楼下沙发睡,灯完全灭掉,整理被子一阵响,她安静躺下,一片寂静,再没别的声响。
伏修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没睡太熟,听到楼下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轻到听不见,恍惚间,她以为前一日发生的那些事,只是一场梦。
她猛地惊醒,坐起身,浑身肌肉已经有酸疼的迹象,腰酸腿疼,她顾不上,扑到栏杆边往下看,黑漆漆一片看不清,她心里发凉,哽咽着喊:“郁攸,郁攸。”
郁攸还没睡着,坐起身往上看,“学姐?”
伏修从楼上下来,站在她的沙发边,看见她靠在沙发上模糊的轮廓,今夜没有月亮,周遭黑暗,她看不清,伸手去摸郁攸,摸到温热的身体,终于放心,松了一口气。
伏修没说为什么下来,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哭着喊她的名字。
伏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十二点半,她们上床早,折腾一圈才这个点。
明天上班晚一点,不要迟到就好。
她这么想着,拦着郁攸倒在沙发上,郁攸惊慌地说,学姐,沙发窄,会摔下去的。
她说没关系,不会摔,不要怕,就这样最好。
不要再让她等,她已经不想再等。
第二天郁攸醒来,身边没有人,但她还记得,昨晚学姐和她一起睡在沙发上,沙发很窄,她们紧紧挨在一起,学姐的身体柔软,她不敢过多触摸,缩着身子努力给学姐腾出更多的位置。
醒后还有点困,郁攸赖床想再睡一会儿,伏修已经做好早饭和中午的便当,走过来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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