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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是二楼走廊窗户边挂着的鹩哥。”
“好端端的怎麽不见了?”
杜公馆里所有的鸟都价值不菲,所以除开特殊情况,下人们只能喂食,不得触碰。
因鸟笼挂在窗檐上方,张妈从工具房搬来梯子,霍茂谦就爬上梯子,伸手准备把鸟笼子取下来。
岂料他刚把鸟笼顶端鈎子取下来,乔韵芝上到二楼还没走近,只听得窗户旁边另一面墙上挂着的巨幅油画画框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接着足有两米高的巨幅油画连画带框掉落下来,斜斜地朝着梯子上的男人和下面手扶梯子的下人砸去。
霍茂谦闪躲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用胳膊挡在自己面前,接着下人一声尖叫,梯子摇晃之中也跟着往後倒去,霍茂谦就抱着鸟笼从梯子上摔下来,画框与鸟笼同时砸碎的声音盖过血肉摔到地上的声音,让人分不清地上无数碎裂的木块到底是鸟笼的丶画框的还是木梯子的。
“茂谦!”
乔韵芝喊着他的名字扑过去,发现人已经摔晕过去,脸上丶手上全是伤痕。身边下人也被重达上百斤的油画框砸中後腰,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来人!来人啊!”她把男人抱在怀里,一边不断拍打他的脸,一边喊其他人来帮忙。
张妈带着下人丶陆陆续续赶过来,合力把两人擡起送到房间床上躺好,找出医药箱给乔韵芝,让她赶紧先看一看他俩的伤势。
杜玉琴最後一个到场,凑到床边蹙眉。
“这好端端的怎麽又出事儿了?真是邪门。”
一旁老赵哆哆嗦嗦,眼珠子不停地看着这房子四周,好像墙上有什麽东西一样。
“鬼……有鬼……一定是老爷丶夫人和少爷又回来了……”
乔韵芝满手都是霍茂谦手臂上的血,哭哭啼啼转身过来吼他,“你胡说!杜老爷他们为什麽要伤害茂谦?”
“他哪里是针对霍律师,是要这杜公馆里所有人一起陪葬啊……我不能待了,我得走……”
他胡言乱语一阵,撇开衆人夺门而出,其他人围在床边,看着满头是血的霍茂谦和後腰受伤的下人也是一脸恐惧。
一个小时後,接到张妈报警电话赶来的王天行带着手下和医生护士走进来,吩咐人去勘察现场之後,赶紧进到房间里来瞧人。
“他们俩怎麽样了?”
乔韵芝刚替下人处理好伤口,见医生护士都来了,便把後续工作交给他们,起身走到一边,低声哽咽道,“下人还好,只是被油画框砸中後腰,连带梯子倒下砸烂的时候被木刺刮伤胳膊。茂谦从梯子上摔下来,手臂应该是骨折了,加上又被油画框砸中脑袋,现在还昏迷着,怎麽也叫不醒……我该怎麽办啊……”
救人治病他王天行不懂,安慰女人更是生疏。他拿出手帕递给乔韵芝擦眼泪,目光移向别处。
“别急,我一看他俩这样子就死不了,你在这好好照顾他,我去二楼看看。”
凌乱不堪的二楼走廊,两个警察穿行在无数碎裂的木块丶木条和撕裂的画布中间,寸步难行。
王天行走上来的时候,手下捧着油画框一角到他面前,他立刻看见原本固定画框左上角的钉子上缠绕着几圈像是麻绳留下的碎屑。与之平行的右上角另一颗钉子虽然也有松动,但上面什麽都没有。
“有在这附近找到绳子吗?”
“有。而且被砸伤的下人说,他看到油画倒下来的时候,一根麻绳从画後面断开,飞快地从窗户被抽出去了!”
“他妈的。有人用绳子拉拽,难怪画会砸下来。”
手下带着他往窗户看去,发现就在窗户下方的花园里站着另一个警察,他脚边正散落着一捆细绳。他在窗框上四处摸索,果不其然在窗檐与窗户之间的缝隙看到有类似绳索摩擦过,産生轻微掉漆的痕迹。
他赶紧扔下东西,让手下盯着地面不要离开,自己跑到主馆与别馆中间的花园里去,弯腰将这捆细绳捡起来。
绳子虽然打着卷,但其实完全是松散开来的,像是有人用过之後来不及绑好,只随意收起来藏在草堆里。细绳一端略有磨损,与固定油画框的那颗钉子上缠绕的绳索碎屑不管从材质还是颜色上都一模一样,绳子每隔一段摸起来还有些黏手,他在其中一段绳子上找到了没撕干净的胶带。
“事发的时候谁在废弃花园附近?”
张妈等一衆仆人被问住,谁也不敢搭话。
乔韵芝听着这话愣愣擡头,想了想答道,“我记得,杜三太太是最後一个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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