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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薄纱本是极软极柔的东西,可偏偏包着的是个男人滚热刚硬的身躯,两样完全不搭边的东西搅和到了一起,却又莫名的绕出了几分色气来。
这人好歹还知两分廉耻,腰间用一块蓝色的纱布包了两层,否则就当真是一览无余了。
白青柠拧过头看着他,问他:“开支不够,怎么办呢?”
她问话的时候,一双眼直直的盯着沈时纣的脸看。
沈时纣的脸上还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但是一对耳朵却渐渐烧起来了,他知道雾林院里不缺钱,春和景一天挣的钱够雾林院全院子的人吃上一年的,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跟白青柠搭话而已,没想到白青柠还真的顺着他往下说。
没钱,没钱怎么办呢?
沈时纣往日里聪明机敏的脑袋此时像是烧着了,根本转不过来这个弯儿,他只觉得白青柠的两只眼睛像是带着火的,在他身上四处放火,他本就穿着一层薄纱,白青柠一眼望过来,像是要把他给从头到脚看透了似的。
沈时纣本来是打算豁出去了来勾人的,但白青柠真的看向他的时候,他反倒扭扭捏捏的放不开了,僵着一个姿势不敢动,一双眼就那样定定的望着桌上的纸。
白青柠却好像被沈时纣的话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她的一只左手点着桌面上的纸,轻轻叹气:“家中开销不够了,郎君,你这日日读书,也不理俗事,只留着我一人来管这么一个大家子,还有个不成器的妹妹每日吃喝玩乐,可叫我怎么办呢?”
她说话间,右手轻抬,两根细长的手指便轻飘飘的落到了沈时纣的胸口上,像是埋怨沈时纣似的,不轻不重的戳了两下。
沈时纣被戳的浑身一紧,整个人都跟着那两根手指头闷哼着颤了两下。
但白青柠还不肯收手。
她那两根手指头顺着沈时纣薄薄的纱衣往下滑,白青柠体寒,她的手指冰凉,沈时纣身上滚热,白青柠的手停一下,顿一下,他都会随之打颤。
男子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的声音与呼吸声在房间内变的尤为清晰,厢房内的炭火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窗外北风呼啸,屋内没有人说话,可沈时纣却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塞满了。
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在此时被放大,大到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觉得这场面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他以为白青柠应当不敢看他的,他瞧见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都觉得分外伤风败俗,他觉得,白青柠被他的美色迷惑也当有个过程,最起码也该有个两三天的过渡期,但谁能想到,他才往这一站,一刻钟都没到,白青柠的手就已经落到他的腰上了。
“嗯?”白青柠似乎是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有些许不满意,微微向上拔高着音调问:“府中没银钱了,我们怎么办呢?满院子里便只有你这一个男人,日子要过不下去了,你总得说两句话吧?”
她说着埋怨的话,可语气却是娇嗔的,手指头也勾上了沈时纣腰间的薄纱,随着她说话的语气,那手指若有若无的扯了两下。
薄纱裹得并不算是多严实,白青柠一扯,那薄纱就软乎乎的往下滑,像是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
沈时纣浑身僵硬,白青柠靠得太近了,他能够感受到白青柠说话时的热气喷在锁骨上的感觉,也能够嗅到白青柠墨发间淡雅的白莲香气,越来越近了,白青柠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像是在不满于沈时纣的沉默似的,白青柠又一次声线骄蛮的逼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旁的女人,把心思都放到外头去了,不管我们这个家了?”
简直一派胡言,沈时纣这辈子就没有第二个女人。
他喉头梗着一堆话,一低头便瞧见了白青柠那双揶揄的,夹杂着调笑的眼,看的沈时纣脸上骤然一热,本就烧的绯红的耳垂此时简直像是要滴出血一样。
他看不了白青柠的眼,这个女人的眼睛太过透彻,好像能将这世上的所有的东西都看透了一般,只要他们一对上目光,白青柠便将他那点拙劣的勾.引手段和那点隐晦的、羞耻的、难堪的、不能见人的心思和渴望全都看透了,沈时纣不仅觉得热了,他还觉得麻,一股酸麻劲儿从他的后腰处钻起来,直直的顶上头皮,在他的脑内炸开,像是那一日皇宫上空的焰火一样。
而白青柠似乎还觉得不够,她的手指勾着那一条薄纱,轻轻地向外一挑。
那薄纱本就被她扯的摇摇欲坠了,她这样一挑,薄纱便不堪重负,从她的指尖滑落下来。
白青柠是想瞧瞧的,她被沈时纣勾起了几分兴致,这人一臊起来,胸口处的皮肤都是红的,她很想知道,沈时纣的腰腹间是不是也跟着烧的红起来了,她还从没见过一个人一害臊,浑身都红的样子呢。
但白青柠压根没看到。
因为她扯下纱的那一瞬间,沈时纣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一把抓住了那纱重新摁在自己腰上,然后从原地猛地退后两步,然后风一样扑向了门口,跑了。
白青柠望着他跑掉的背影愣了片刻,随即轻笑出声,她拎着裙角,裹着大氅,踱步到门口往外看,正好看到月色下沈时纣的身影,他裹着一团纱,迎着风,跑成了一团雾,大概是怕人看到,所以直接钻进了黑压压的树林里。
这是谁家的狐狸啊,道行都修不够,就想着出来祸害人,精气还没采到呢,自己先甩尾巴跑了。
就这点本事,他还能勾上谁啊?真的滚到了床上,保不齐是什么样儿呢。
说不准连眼睛都不敢睁,到动情时,要捂上自己的脸呢。
白青柠看的好笑,等人影确实不见了,才转身关上了门。
时间太晚了,被沈时纣这样一打岔,她也不打算今晚去取牙牌了,便将日子挪到了明日,待到明日,她再去取牙牌吧。
而沈时纣已经钻进了树林里,在一片昏暗之中、确定没人看见自己,才停下脚步。
密林之处,月光都进不来,雾林木在冬日也是一片深绿,霜雪并不能冻坏它们的枝丫,一片冷森霜寒之中,雾林木的松香反倒更加浓厚沉重,沈时纣靠在一片凉意的树上,摁着腰上的纱,在雾林中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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